他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翻明天的戏份的剧本,笔在指尖没什么规律地转,忽然听到来视频电话的声音,偏头去看,笑了笑接通:“今晚不是——”会玩得很晚吗,怎么现在打过来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就发现了异样。
陈望坐在沙发上,笑得无奈又纵容,而镜头又晃得厉害——不是她拿着手机。谢致莞尔:“怎么回事?”
陈望扶额,看向面对手机屏幕刚刚还“豪气冲天”地说要和名演员视频结果接通后瞬间开成了后置摄像头的三人:“怎么回事,问你们呢。”
老大、三儿、四儿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三儿夸张地比出口型:“原——来——你——们——真——的——在——谈——”
陈望:“……”果断出卖队友:“她们不相信我们在谈,所以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手机里传来谢致的笑声:“那我帮忙再证明一次,是真的,还是我追的陈望。”
三儿:“……望崽,我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
老大后槽牙酸了酸:“过分了啊过分了啊。”
陈望笑眯眯,最后还是说:“礼物已经送给四儿啦,她很喜欢,说谢谢你。”
四儿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太漂亮了,谢谢——姐夫?”
谢致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笑了好一会儿:“不用客气,祝你们新婚快乐。实在想谢的话,明天把捧花‘黑幕’给陈望吧。”
老大和三儿齐齐:“不可以!”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通混乱的视频电话,四儿拍拍心口:“虽然很不应该,但姐夫真的帅啊……”
“没什么不应该的,真的帅,望崽赚到了。”三儿同意。
老大拉过陈望:“谢致也赚到好嘛,咱们这么温柔秀气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便宜他了。”
陈望汗颜,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红鲤——论赏心悦目的程度看,还是谢致比较亏,这点她得承认,不能膨胀。
三儿“嘿嘿嘿”地笑:“便宜他是对的,但黄花大闺女可就未必了。”
陈望万分庆幸刚刚拿起的菠萝啤还没来得及进嘴巴里。
老大给了三儿一个“上道”的眼神,对陈望眨巴眨巴眼:“怎么样?和谐否?给力否?”
陈望——陈望发现不能捂四儿的耳朵了,人家都老夫老妻了,于是佯作无事发生地喝了口菠萝啤。
三儿惊悚:“你这是不好意思说还是——没啊?”
老大也惊悚:“还没啊?”
三儿:“要、要是还没,你就眨两下眼睛?”
陈望:“咳。”眨了两下眼。
老大拍心口:“你们还真是纯情……”
“不能吧……”三儿上上下下扫了陈望两圈,“这不是个,细看也挺招人的姑娘嘛,谢致这么君子的啊?”
也、也禽/兽的……陈望默默道。
三儿眼珠子转了转:“他——有经验没?”
陈望卡了卡:“有谈过,但有没有经验——我就不知道了。”
四儿弱弱地插嘴:“有的话会更着急吧……不是说惦记了阿望十四年么……”
老大打了个响指:“有道理。”
三儿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如果没经验的话,望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搞不好会生不如死——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陈望搓了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家都是学医的,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三儿鼻孔冲天:“不信拉倒,我问四儿去!”转身勾住了四儿的脖子,“乖,听姐的,这事关系到后半辈子的幸福啊。你现在要仔细想想,要是觉得不满意,我连夜带你远走高飞~”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咣咣”响,四儿老公气急败坏的声音贴着门传来:“我就知道詹媛你铁定憋着坏!”
三儿“靠”了一声,也跳到门后头:“听别人墙角你丫是不是男人啊!”
“你声音那么大还开着窗,我在楼梯口都听见了。开门!”
老大“啧啧”了两声:“在外头精英得人模狗样的,一摊上四儿就智障。”
陈望看戏地又喝了两口饮料:“要是反过来就糟了,这样挺好的。”
一阵兵荒马乱后,四儿老公总算“平安”地把人接走了,剩下三人草草收拾了碗筷和垃圾,洗漱后一齐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又漫无边际地闲扯到凌晨才睡。
第二天是个好晴天,毫无负担的三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换衣服化妆。
男方家里信基督,因此婚礼是先到教堂举行,再到酒店举办婚宴。工作人员引她们到新娘的化妆间,一推门就看见穿着婚纱的四儿朝她们温柔地笑。
三儿瞬间掉了眼泪,把陈望的一点感伤全给冲散了。
“又不是和亲你哭什么。”老大无语地递纸。
三儿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眼泪一边嘴硬:“我就是觉得太便宜那臭小子了舍不得我们四儿……幸亏眼线笔是防水的哎哟我去。”
陈望真心实意地对四儿笑:“恭喜你呀四儿。”然后拍拍三儿的肩,“快收拾干净,摄影师在旁边等好久啦。”
三儿忙不迭补好妆,四人围在一起笑眯眯地让摄影师拍了合影。
悠扬的钟声响起,新郎新娘在主的温柔凝视下交换了余生的承诺,亲吻,十指相扣。彩色玻璃窗外“呼啦啦”地飞过一群鸽子,洁白的花束在阳光下划过一条轻巧的曲线,落到老大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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