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白染希。
    少女脸颊苍白，没有了他们看见时的骄傲以及红润的脸颊，她的脖子上满是掐痕，嘴角被打得青紫，隐隐约约露出的脖颈上，也全是抓伤的痕迹。
    容池呼吸一滞。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他手中的那个纸片世界，里面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然而当白染希的惨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容池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难以想象，当初亲眼看到唯一喜欢的妹妹死状的璇霄，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一定哪里出了问题我们猜错了。”容池低声喃喃，“假如真的是为了让我们拯救白染希，为何还要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而且云圣尧一直盯着屋子，若是白染希真的消失他一定可以发现。假如发现不了，那就说明被带到瑶天仙境一定是白染希这段剧情里必然会发现的事情。
    不待容池再次思考，他们眼前一晃，周围的景色已经从瑶天仙境又变到了那天初见白染希的客栈里。
    魔域再次重置了。就像是游戏一样，假如没有打通关卡，那么便可以选择重来一次。不过游戏里失败了不会有什么损失，这里失败次数多了，他们就要和那些进来魔域的人一起在这里完蛋了。
    少女带着熟悉的笑意，检查完储物袋里的药物说道：“这次的药材很好，这是你们的报酬。”
    容池接过戒指，再次提出了要住在客栈的话题。
    白染希果然答应了下来。
    “这次我去解决那些小贼，你在白染希房间里藏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圣尧答应下来。
    时间再次推迟到白染希出事的那天。容池解决完小贼，正对上从屋中走出的云圣尧。
    云圣尧声音冷淡：“她在我面前消失了。”
    至于去了哪里，容池和他已经猜到。就是瑶天仙境那个停尸房。
    “我想错了。”容池垂眸，“璇霄那么心疼妹妹，怎么忍心在魔域里看着妹妹一遍遍受苦呢，那个不是白染希。”
    而是白流轻。
    这根本不是自救，而是已经绝望的璇霄的自我惩罚。
    在这里一遍遍承受妹妹当年的痛苦。
    第38章
    白染希的死是璇霄心中的刺, 是让他最为痛苦的东西。所在以魔域之中，他代替白染希，一遍又一遍承受着妹妹当初承受的痛苦。
    所以璇霄生成的这个魔域的心结从一开始就不是说阻止这场暗害, 因为白染希已经死了，就算阻止了璇霄也知道那是假的。而且他自己并不需要被拯救。
    容池收回放在尸体上的手, 起身说道：“我们再回去一次吧，这次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魔域已经再一次循环起来。
    白染希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递过来买药的灵石。
    “白流轻。”容池这次没有接过灵石，冷声说道，“你要在这里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白染希嘴角笑容消失, 神情阴冷：“你在说什么？为什么忽然叫我哥哥啊？”
    “白染希已经死了。”容池话语一刀刀戳在了面前人的心上，“你就算一直承受她经历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你这样是救不回来她的, 她也不会因为你这模样好受一点。”
    “闭嘴！”白流轻忍无可忍, 大声呵斥他, “你从刚开始就在自说自话什么，我好好的，你还要诅咒我！”
    他一直勉强坚持自己白染希的身份，然而内心已经因为容池的话语动摇, 随着他情绪的波动，整个魔域的天空都开始变成了阴沉的紫色，时不时有落雷阵阵，魔域气息开始变得极为不详。
    这是作为魔域的主人璇霄发怒了。
    云圣尧握住刀柄，神色警惕。
    容池镇定不慌，反问道：“要是白染希知道她想方设法想要保护的哥哥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 恐怕会心痛后悔死，他也会像你一样自责，询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内心自责，一遍又一遍惩罚自己，恨不得时间重置。”
    “不，意外的发生是人想不到的，这是那群恶人的错，和小染有什么关系？”璇霄忍无可忍反驳道。
    “对。”容池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意外会发生，错误在于那群心怀恶意的人，你，还有白染希都是无辜的，你们不应该被自责愧疚所控制，而是找到那群凶手，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和你的妹妹都没有错。”
    璇霄怔怔，继而流出大滴大滴的血泪：“可是我找不到啊，怎么都找不到，小染也回不来了。”她早就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意志，要不是复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早已经去陪妹妹了。
    “那就找到凶手。”容池手掌在他头上拍了拍，“而且你想要妹妹回来吗？”
    “怎么可能？”璇霄苦笑，情绪逐渐平和下来，“没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当年差点成功的那人，最后和复活的躯壳与九霄神雷一起覆灭了。”
    逆天而为，不仅不能成功，反而会受到惩罚。
    “会有的。”容池喃喃，转而说道，“最起码你现在要控制自己情绪，等到找到凶手的那天。当年发生的事情，你恐怕是了解最多的人，若是连你也失败了，那么你就彻底失去了寻找妹妹的方法。”
    容池的话语一句句全都戳在了璇霄最为在意的事情上。他为了妹妹可以生出魔域，也可以为了妹妹压抑死志多年。如今容池的话一点点让他升起希望，连带得整个魔域压抑的气息都开始缩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