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浴袍的容郁笑容得意,“你猜。”
“我猜就是哪怕一个人坠落到尘埃都不会求人的容大少爷,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觉放下身段,就为了蹭上一班飞机。”
容郁无视林拢这番话,他心绪没有太大起伏,淡淡道,“有些事情是值得为此改变原则的。”
林拢起身,一只剥了无数个碧根果以致破皮的手撑在老式办公室长桌上,“容郁,所以现在你是干脆承认了吗?”
容郁沉默了一阵子。
他像是表面上回归了理性,永远掌控这一切般轻松地开口,“和她一起拥有财富这件事和我对她的感情并不冲突。”
“好吧,随你怎么说,要是又能骗钱又能和漂亮妹子谈恋爱,这件事换我我也情愿,”林拢真以为容郁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顺着他思路说下去,又微微感慨自己的境遇道,“可惜我没你那张漂亮庸俗的脸。”
容郁练习用刀削苹果的技术已经很高超了,他手中的苹果皮连成漂亮的一圈又一圈,就没有断的时候。
他得偿所愿地从北北口中骗到具体时间地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心情有多明朗,难得地配合着林拢道,“是啊,我也就这张脸长得好一点。”
帅出天际的帅哥偶尔配合着他故作谦虚的自夸时,林拢浑身不自在,就算是玻璃窗反射的两张面孔,好比一个是天上谪仙公子哥,一个是地里挖红薯还挖不动的二百五。
林拢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关注的焦点当然不止是容郁和那位沈小姐的关系,而是容郁一路以来付出了这么多,他怕他到最后功亏一篑。
“你叔叔一审判决请的律师可是有名的业界毒瘤,为钱开脱罪名的事屡见不鲜——”
容郁直视他的眼眸,“不会。”
林拢知道自己又是瞎操心了。
“容郁,你具体是什么意思?”
容郁抬起眼皮,扫过城市一隅的光景,缓缓拉开窗帘,“他根本不会用这位有名律师。”
“你怎么这么确信?”
“我放了些虚假消息,说我认识这位律师,他当年就很同情我的遭遇,”容郁重复刷着沈蠡北的微信消息,心情也没有因为当年的破事太糟糕,“你知道我叔叔那人疑心很重的。”
“容郁,不愧是你。”
他起身,窗外夜色更深,黑夜所及之处,于他而言,原本是荆棘丛生的旅途,突然出现了个光鲜亮丽却又活泼充满活力的女孩子,那是他人生唯一的亮色。
“我不和你废话了,不早点睡,顶着黑眼圈和我的北北见面,这样影响我的外在形象。”
又拆了一桶统一方便面的林拢竟然觉得他好像被花式秀了下恩爱,这话深入理解下意思,就好像是说,没有对象的男人连早睡的资格也没有。
但他正欲张嘴,容郁已经躺在了睡袋里。
就连嘴角也是微笑的弧度。
“沈蠡北!起床了!”
单喻自从知道沈蠡北同意和周斯觉要出国的消息,当天下午就去办好了签证,这天的太阳快要晒屁股了,那边今天的女主角还没有起床!
沈蠡北用枕头捂住脸,困得不能再困了:“小喻,我根本就不想去了。”
“你昨晚干了什么?睡得那么晚?该不会是和容郁约会吧?”
一谈及容郁立马坐起来的沈蠡北当然是矢口否认,“我和他约会干什么?他昨天说让我去海边我早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啦。”
“你要快起来,收拾一下呗。”
“小道消息,孟妗妗也去,不过这次她那帮小姐妹被周斯觉通通拒绝了,所以这么大的一架飞机上可能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沈蠡北在被子下火速换掉了睡衣:“也不一定,说不定周二少带着别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北北,你身材好好哦。”表面上捂着眼睛实际上没少偷瞄的单喻感叹道,又亲眼见证了一条平平无奇的丝绸连衣裙套在北北身上凹.凸有致,完美曲线必露无疑的样子。
“别要披肩了,吊带才好看啊。”
“你确认?要我在周斯觉面前穿着暴.露?”
单喻立马变了脸:“要是你不怕热,我真想把针织衫给你套上去。周斯觉这种眼盲心瞎的男人不值得。”
迎着正午微微刺眼的阳光,沈蠡北与单喻一同钻入一辆周斯觉早就安排好的保姆车。
而沈蠡北一进入车厢就发觉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就是周斯觉。
“怎么还劳烦周二少亲自来接我们,太麻烦了吧?”
沈蠡北嘴上客气,实则疏远,她完全不想答应周斯觉这趟狗屁毕业旅行,但她不想在长辈面前把这段关系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至少在公司蓬勃发展前,在她占有市中心最高的大楼以前,她想要维持住他们之间表面上最大程度的和谐。
“我想来就来。”周斯觉原本主动来接就有些不好意思,他从来也不是个做事面面俱到的人,刻意绕远路一圈不直接去机场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他更倾向于沈蠡北会感动。
而现在的她态度趋于冷淡,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旧事影响,周斯觉没有再开口,只是发了个大致的旅游景区分布图过去。
沈蠡北看着这几天紧凑的行程路线,和单喻分析了交通安排,只是没想过一上飞机就被另一位女士给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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