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珩走不过去,从他感到符篆的信号并准备赶去时就产生了从前从未有过的巨大心慌。从前写在她脚上的符篆极其隐蔽,用上血后便羁绊更深。若是她不心慌,谢秋珩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如今想必她也是绝望的,谢秋珩没觉得有一天遇到这样事情。于是现下无法靠近,站在边缘处,恨来的极快,淮川压制不住,魂也差点飞了。
那一处还下着雪,在旁人看来是一处奇观,落在修道之人的眼中,那是不祥之兆。
……
后头林春生实在撑不住,站起来欲哭无泪。
“我快要被你吸干了,你就这么喜欢干尸啃?”她把匣子猛烈一晃。这红布安分一瞬立刻剧烈反弹,林春生差点给带飞起来。
雪地里面她也不会有什么寒冷,只觉得灵魂都要飘起来了,四顾后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准备好遗书。虽然想了很多,但面对死亡她其实是抗拒的。
毕竟好好的说死就死,这谁受得了?
宫里面发生这样的异常,其他人怎么会没有反应呢?林春生这么些年遭难多,想起这或许是又给某种结界隔住,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把这破匣子抱压住,寻路走。
过东宫的门,视线所及处仍在下雪。这就说明了她还单独在某个结界里。里外不同,独她一人受折磨。
人若是折磨受够了,就会用自杀解脱。
林春生原本在寻路过程里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两手都用来压盖,实在腾不出另一只,于是只好作罢。东跑西跑,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红墙在晚间颜色深了些许,配上白雪,意境够美。
她冲到尽头,手一脱力,顿时心里开始哀嚎。
伤口那里的皮肉被拨开,什么东西蹿了进去,令人恶心痛苦。她仰面看着冷月,一具冰冷的身体分明像是尸体,可她手搭在胸口,那里还有心跳在。
林春生瓷白的脸渐渐没了血色。
看到上方的人影,她懒得动弹。
人一出声,她想起那时谁了,将最后一点力气用上,匣子送了回去。
“我太难了。”
第79章
“人活着有诸多烦恼,你今夜逃不过去,何不束手就擒,安然等死?”
林春生听见了,本是想骂人,结果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冷冷看着上方。她眼睛是个近视,压根看不清此人的脸,两个人这般沉默愈发凸显出尴尬来,林春生自觉的这回自己受了无妄之灾,雪花落在睫毛上面,再触及裸.露在外的肌肤,将人冷的够呛。
她心想,这个混蛋话可真多,自己都这个样子了,死了更好,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死了?”宋怀秋弯腰,见她眼里无光,拍了拍林春生的脸颊。
探过鼻息后叹了声,将林春生的身体用红缎盖住。
那一瞬满眼的红色。
她再一次想起来,这东西是吃人的。
但是,卧槽为什么不啃他?qwq。
小太子第二日上朝,朝中并无大事,皇上身子好转,诸位都觉得陛下还能撑一撑,遂提了些不轻不重的事情出来。
谢秋珩跟九安在值房里,这个时节本该回暖才是,结果昨夜一过,顿时就像回到了冬天。九安在烤火,看谢秋珩跟失了魂样,有些拙劣地在安慰他。
因为要是不出意外,待太子登上帝位,两个人都是宫里大珰,地位水涨船高,能联合最好不过了。
想来想去九安觉得大概是十安对食的原因。
“天下女人何其多,老兄你跟着咱们殿下干,到时候什么样的没有。你这么伤心弄坏了身子可不值得。日后好日子多了去,你要怎么办呀。”九安道。
谢秋珩苍白的面上满是一种厌倦,平平无奇的五官这个时候看来,尤其是其中的一双眼,平静的看不出他是几个意思,这样不动声色,平白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会的了。人同禽兽其实并无什么差别。禽兽尚能专情,两相对比,没意思极了。”他托着茶盅,指着外面道,“你看外面天,刮风又要下雨。”
“又不是没带伞,干我等何事?”九安纳闷。
“天气异常,宫里的花都开错时令,昨夜的雪今儿停了罢,地上都厚厚一层。我出来的时候里面没动静了。心里不安,觉得要出事了。”
“别想了,越想越会出事。”九安拍拍他。
“但愿如此。”谢秋珩道。
两个人谈话间早朝不久也要结束,小太子出来,路上跟三殿下遇上,假模假样地来了一遭兄友弟恭。
谢秋珩盯着他,半晌身上的淮川冒出来,两个人悄悄看着他,淮川道:“像个人样。”
“一派伪君子模样,身上都是湿气,面色泛青,若非傅粉了,也不会如此苍白。他在这脸,昨夜许是没睡好。”谢秋珩心道,“他怎么能睡好,做那样的事,丧心病狂不足议论。他该以死谢罪。”
“你这么讨厌他,几次留他性命,也做兄友弟恭之态吗?那未免太恶心了。”淮川道。
谢秋珩:“闭嘴。”
两个人神交同时三殿下要走,临别前他多看了谢秋珩一眼,隐隐觉得他这个小太监低眉顺眼的,看似乖顺,实则另有心思。
“这个太监瞧着真机灵,不知叫什么?”他指着谢秋珩问。
太子便道:“孤宫里的十安,贴身的小太监,宫里许多事可都归他管,这可不能忍痛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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