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梗着脖子抬头看着他坚毅的眉骨说话, 可随着诡异的气氛越发的浓郁,她开始变得浑身不自在, 视线也无端下移,最终落在了握住她小手的那只大手上。
傅遇的手长得特别好看, 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她虽说算不上手控,但好像每个女孩子的心里头, 总留存着对王子的幻想,除了高头大马上的惊鸿一瞥,大概率都还会包含着那只从马上伸下来的手。
刚好会有一个人, 完美的复制了少女时代祈及童话故事中的那双手,光阴背后,酝酿着那些情窦懵懂的悸动,无关风月, 只是心底激荡起的阵阵涟漪,你不去想,就不会出来作乱,可有一天,一旦遇到,仿佛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他的手掌很大,薄厚均匀,五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细长有力,从前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会儿姜鸾觉得,他的手即使连每一个圆润饱满的指甲盖都像是被精细打磨出的工艺品,指肉是那种健康浅淡的裸粉色,干净白皙的让人嫉妒。
这男人果真是精致的过分,老天爷明目张胆的不公平了,连给普通人一点偏执厌倦的权利都不行,没人会在这样的一双手面前不自惭形秽的想要把自己的狗爪子缩回来。
可是这么一双手,握着她的狗爪子不放,不许她缩回去。
那些童话里的故事,凭空生动了起来。
方才。姜鸾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她在全力奔跑。
只是在梦境和现实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像是一场体力耗尽的跋涉,每一个抬腿都如同坠着千斤重在爬楼梯。
荒无人迹的狂野上,没有尽头,一切虚妄的挣扎都像是在做着困兽之斗,庆幸的是一路都有前方浅淡的光亮指引,她不怕自己走丢,前行变得不再恐慌。
仿佛是生命中最强劲的召唤。
她终于在光的尽头,看清了傅遇。
有种认命的妥协。
姜鸾无声的笑了,她眉梢弯弯的沾染了喜悦,虽然无奈,却足够让她心生欢喜,没什么不好承认,她也爱上他了。
那些单相思的日日夜夜终于在某个契机的触动下烟消云散。
她想告诉他。
她此刻的快乐是什么。
傅遇的心思更是百转千回,他唾弃自己趁人之危的想法,拼命忍耐下来,却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盯着他的手正傻笑的开怀,不禁越发的心猿意马,他凑近了点,胳膊倏然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颈窝上。
另外那只让她傻笑了半天的手,还不忘妥帖的把她打着吊瓶的小手往不碍事的地方扯了扯。
“姜鸾,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无条件的支持,可是,不受伤是唯一的底线,你知不知道,在这里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几乎要疯了。”
傅遇的语气很轻淡,像是在闲话家常,但姜鸾的心脏还是没来由的骤然紧缩了一下,刚刚那些酝酿了许久的话也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她知道,他不是在说说而已,只是在跟自己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需要任何情绪的衬托,那个事实明确又不容置疑。
“傅遇,我没事的,你不要生气。”
傅遇没动,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下巴磕的她有些微微的疼,可这会儿,她舍不得把他推开。
“鸾鸾,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得爱你自己,你得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你心疼,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无依无傍,无人心疼的小野猫,别再横冲直撞得不管不顾了,我刚刚跟陈院长了解了情况,你知不知道,你做的决定很危险,是把你自己放在了最不利的位置上。”
“可你应该也知道,那是当时的环境下,最正确的决定。”
姜鸾抬起空着手,扒住傅遇的肩膀,借力把自己的身体正了正,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旧任由他抱着自己,没有任何挣扎,她说出的话义正言辞,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如同乐于助人的小孩子,在面对家长的指责时的据理力争,有点幼稚,却都是渴望得到认可,依赖信任对方的表现。
傅遇也注意到了姜鸾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同,他的心跳猛跳了几下,那些呼之欲出的预感只差临门一脚,他却胆怯了,害怕完全不是自己心里头想的那个样子。
终究,还是强行按捺下那些汹涌的念头,微微起身,把人揽在臂弯里,俯看着她,眸眼反射着室内昏黄暗淡的灯光,漆黑晶亮,他轻叹一口气,继续道:“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姜鸾,我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换句话说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你都是他们口中的小英雄,都是值得被称赞的,可在我这,这些全是个屁,我不需要你是个大公无私,正气凌然的英雄,我只要活生生的你,我想让你活着,毫发无伤的活着,你是个自私鬼也好,贪心虫也罢,我只想你健健康康,平安顺遂的活着。”
话音落下。
姜鸾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他。
傅遇也回看她,下颚骨收紧,不再出声。
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那些缓缓流淌在彼此之间的微妙氛围美好的让人不愿意轻易的去打破,好像什么都不用再说。
她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他也知道她的委屈娇憨。
人非圣贤,不可能一世敞亮博爱的活着,那些阴暗的自私角落,我们需要容忍的这个世界加诸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残忍,不善良的保全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对错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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