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漪抱着花的双手仿佛很快失了力劲,滞愣地待在原地,挡住了后面欲要出电梯的人。
焉济宸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搂过她腰间,带着她往外走。
他偏头看她,“怎么了?”
姜漪回神后,一把拉住焉济宸,没让他再往前走。
她转移话题说:“茵茵早上不是闹着要喝甜豆浆?对面有家便利店,应该有卖,我先和奶奶聊会天,你帮我去买吧。”
焉济宸没多想,见姜漪又恢复了刚才的淡笑,便结了心思,转身按好电梯下行键,进了电梯。
眼见着电梯门关上,姜漪立刻转身,快步朝着老太太的病房走。
拉开移门的刹那,她就此和里面正对门坐的男人撞上视线。
姜漪没认错,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她那前几年里每年都会凑巧碰上这么一回的继父,严康。
而严康和老太太现在的交流,是手上递交的那个存折。
姜漪急了,快步走近,一把扯过那张存折,看了名字。
是老太太的名字。
老太太又在给严康钱。
姜漪不理解,直白问老太太:“为什么又给?”
老太太一时之间愣在原位,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存折,又抬头看了看脸色遮藏不住怒气的姜漪,哑然得没能说得出解释的话。
那好,姜漪再看向拿钱时一脸坦荡的严康,嫌恶地说:“你自己没手吗?不会赚钱吗?”
这话刚说完,老太太就拉了姜漪的手,示意她别再说。
姜漪皱眉看她。
老太太把她手上那张存折抽走,放到自己和严康中间的位置。
她认真严肃地和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该说的话我已经和你撂在这,如果你不听,那我们里面见。我反正一把年纪了,我没什么好怕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以后你别来找麻烦。”
严康看了眼数字,很满意这个价格,“怎么,我答应你了,你还不相信?”
说完,他起身,抱着拿钱走人的想法,没打算继续话题。
转身前,严康又看了眼姜漪,他那个打量的眼神太过让人毛骨悚然,分秒就勾起姜漪回忆深处的恐惧。
姜漪没看他,却不能阻止自己余光略过的惶然。
那个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小时候每次严康喝醉酒后,回家看见她这个所谓的拖油瓶,就发疯地薅她头发。
还有好几次,会掐着她的脖子说“反正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的浑话。
姜漪曾经有多么庆幸能见证母亲选择严康初期的伪幸福,就有多痛恨厌恶后来毫无办法,只能和严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地狱生活。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严康都是夜不归宿的状态。
天天酩酊大醉,熏染着一身棋牌室的刺鼻烟味,在凌晨三四点拼命用钥匙捣开家里大门。
就因为他半夜经常闹出大动静,邻里街坊投诉的话也不是一回传到家里。
起初,居委那块都是趁严康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来传话,让他没事被瞎闹,半夜消停点。
就是用词不怎么收敛,总带贬义。
一通话噼里啪啦说完,姜漪肉眼可见严康的脸色阴沉骤变。
等居委那边的人走了,严康不爽,想发脾气的时候,姜漪但凡轻轻地呼吸一下都是错的。
每每这时,只要姜漪抬眼,严康就会一把把桌子掀翻,拎着姜漪就往墙壁的地方摔,“给我滚过去站着!”
头两回,姜漪找不出自己错在哪,还有点顺从地看着满地狼藉的饭菜,怯懦地小声说:“爸爸,我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正中严康的怒头。
他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吼她:“你天天除了吃饭还会什么?我他妈当初为什么要把你这种垃圾带回来?你怎么不和你那妈一起滚下去?”
姜漪被扇得耳朵直接出了血,不敢吱声。
小小年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本就不够,这会眼泪先于反应,扑簌坠了下来。
一颗一颗地,将当时家里的水泥地都染湿。
姜漪不敢大声哭,因为严康不喜欢。
严康一听她哭出声音就要打她,往死里打的那种,先前有好几次,姜漪真的差点觉得自己活不过明天。
但这次,她明明已经收敛着哭了,没有哭出声,严康甚至还觉得看得烦心。
阴天无光的室内,冷风贯穿,所有隶属于寒冬的萧条前景都在这一刻放肆喧嚣到了极致。
严康居高临下地一把薅住姜漪头发,用力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厉声质问:“我他妈是不是欠你的,你天天只会哭?蠢货。”
姜漪试图摇头解释,可严康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那句“我不是”刚刚说出口,严康就猛地一下松手,把她往饭菜那块摔。
姜漪根本来不及反应,整张脸就磕在地上,磕在那些细碎在地的锋利瓷边,瞬间划破原先白皙的脸蛋。
伤口溢出的血顺着面颊往下淌,不见休止的温度烫得她浑身都发颤。
偏偏这不过是严康打她的开始。
严康每次怒意燃起都跟发了疯的神经病一样,又是抽她巴掌,又是掐她脖子,用能折磨死她的手法让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天,姜漪被打到脑震荡,严康都不带她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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