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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两人相视而笑,陈拓终于将眼神停伫在杨妮儿身上,相恋的人,似乎是心灵相通般,杨妮儿知道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他不说,她也无从开口询问。
    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陈拓说起他小时候,那些见不得人的日子,还有那些初入陈宅抬不起头的日子,他说,起初,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后来,他想为母亲争气,可是这是一条不归路,走上去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杨妮儿抱住他的肩头,轻声安慰道:“都说一朝生在帝王家,外头的人看着光鲜亮丽,自己是说不出来的苦楚,拓哥,妮儿心疼你。”
    忍了忍,到底还是问出来,“拓哥,是不是你悔了婚事,吴书记闹出些事情来?”
    陈拓苦笑,摸着杨妮儿的头发无奈,“傻丫头,她那种身份,不需要闹什么动静,只要对陈家的事放手不管,我便失了屏障,任人宰割了。”
    杨妮儿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满心忧虑,陈拓看出她的担心,却只是问她,“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肯跟着我吗?”
    眼泪从眼眶溢出来,跌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拓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再去找吴书记,同她说你只是一时糊涂,还来得及吗?”
    陈拓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情逗杨妮儿,“那我这就去打电话。”
    杨妮儿被气笑,陈拓臊她,“又哭又笑的,当自己三岁小孩子吗?”
    杨妮儿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跟阿姨几十年苦心经营,我都没办法甘心。”
    陈拓将她从怀里挖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我被陈老三和蒋建志从家里赶出来,你还肯不肯跟我?”
    还能说什么,杨妮儿点头,“我那套房子快装修完了,赶出来了我们就去住那儿。”
    陈拓笑出声,“那倒不用,房子我还有几套。”
    杨妮儿:“形势到底坏到什么地步了?”
    “我被从董事会挤出来了,老三和蒋叔联手,将我拉下台。”
    杨妮儿仰着小脸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拓耸肩,“我也想不到好法子,本来我同老三各有依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情势突然逆转,我落了下风,这商场就好比战场,一旦落败,绝难翻身,除非卷土重来。”
    杨妮儿瞪着眼睛看着他,陈拓忽然觉得,只就这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便让他一下午的颓废和压抑一扫而空,他从窗台上跳下来,换了套衣服,冲杨妮儿道:“走,我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陪我出去吃点好的。”
    杨妮儿踌躇,方才的冲击还没缓过神来,“我不想去。”
    陈拓笑得委婉,“不吃饱了晚上没力气干活。”
    杨妮儿气到跺脚,“陈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陈拓收敛了笑容,说出自己刚才的不悦,这一刻,他仿佛真正开始在爱人面前做自己。
    “杨妮儿,你这个小白眼狼,我为了你,追到天涯海角,事业和权力统统都不要了,你竟然还让我回头去找那个丑八怪,你伤透了我的心。”
    杨妮儿僵站在原地,她哪里见过撒娇的陈拓,也不知道从何安慰,只得走到他身边,替他将衣领翻整齐。
    “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我只是怕你后悔,后悔选择了我。”
    陈拓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额头相抵,许下一生的誓言。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哪怕像陈建民那样身陷囹圄,亦或是失去性命,我也绝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眼泪从杨妮儿的脸颊滑落,“拓哥,你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监狱或是地狱,我都不会离开你。”
    陈拓笑,“那还要把我推去吴书记那里吗?”
    杨妮儿摇头,“不要了。”
    两个人吻在一处,双唇柔软,沾着眼泪的淡淡咸味,落日已经收起余晖,房间昏暗,只瞧得清一双痴情男女痴缠的身影,可饶是这样,情到深处的浓情蜜意依旧透过空气,弥漫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第73章 逃不掉的宿命(八)……
    刘珍生下陈拓那一年, 陈建民刚刚满七岁,陈高鹏自以为自己将事情瞒得滴水不漏,可男人同女人, 到底是不一样的生物, 男人很难注意到的细节, 女人往往拥有像雷达般的神经。
    陈高鹏还是像往常一般每天回家,甚至比平常更早, 他从来不让刘珍用香水, 甚至连化妆品都不肯让她用,可是这一切,都由陈拓的出生带来改变。
    初生婴儿身上的乳香, 男人可能注意不到, 可是一个当过母亲喂养过孩子的母亲,却没办法忽略。
    刚开始,姜珍珠以为只是巧合, 可时间久了, 日日如此,纵然她是个石头脑袋,也会生出怀疑来。
    更何况,她并不是个石头脑袋。
    她自己跟踪了几次,很快就发现了刘珍的存在,刘珍不被允许在家以外的地方活动,她抱着小小的襁褓中的陈拓, 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哼着很朴素的儿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后来,陈高鹏出现了, 他搂着刘珍在花园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脸上的神情,放松而自然,姜珍珠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窒息,陈高鹏在她身边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轻松的,是怡然自得的。
    那一天,天很蓝,云很白,别墅区里有花草的香气,还有小雀子的鸣叫声,那似乎是个春天,一切都生机勃勃恣意生长,只是姜珍珠却坠进了寒冬,她遍体生寒,几乎一夜白发。
    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家里,在客厅的壁炉边坐到天□□晚,陈建民被保姆接回来,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陈高鹏也回来了。
    姜珍珠瞧着自己丈夫的神色,坦然如常,如果不是白日里她亲眼所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彼此伉俪情深的丈夫会在外面连孩子都生下了。
    那天晚上,他们如常吃饭,保姆做了一桌子的菜色,姜珍珠却一点都吃不进去。
    后来的一年,姜珍珠出现过严重的幻觉和幻听,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咬着牙靠毅力痊愈。
    一年后,她终于想通一件事,陈高鹏同那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下了,今生今世,他们之间都会有那个纽带存在,她不该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旦想通这些,姜珍珠便脱胎换骨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咬着牙生出恨意来,那恨意一点一滴积聚,终在某一天,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在一个陈高鹏电话告知晚归的夜晚,将蒋建志骗到家里,递给他一杯下了药的饮料。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诡异的红晕从他的手背蔓延到脖颈,最后浮到脸上,他的双目变得赤红,头发上似乎有热气蒸腾而上。
    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哪怕双手的青筋几乎爆裂,他依然稳稳站在原处,睁着一双血腥恐怖的眼睛看着她,问她。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珍珠点头,当着蒋建志的面,将衣服一件件褪下,“知道。”
    “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
    “会不会后悔?”
    姜珍珠张开双臂,示意蒋建志抱她上楼去,“永远都不会。”
    那两个小时的疯狂,姜珍珠怕是要毕生难忘,他们一直做到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蒋建志这才胡乱套上衣服,从后窗爬下,跳入东钱湖里逃走。
    陈高鹏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在楼下的餐厅里吃了些夜宵,姜珍珠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她还可以再同蒋建志做一会儿,丈夫就在楼下,他做梦都没办法想象明媒正娶的妻子正在二楼他们同床共枕的床上被他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干了一次又一次,姜珍珠双眼被烧得血红,复仇的快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大脑的中枢神经,再后来,陈高鹏进到房间里躺在她身边,她终于放下一年多来紧绷的神经,她心里告诉自己,“公平了,这下终于公平了。”
    可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维持了几天而已,姜珍珠发现,她同陈高鹏之间永远都没办法真正公平,因为他有一个私生子,而她没有。
    复仇的阀门一旦打开,汹涌的水流便覆水难收,姜珍珠在一次家族的晚宴时,正大光明的和蒋建志站在二楼的露水阳台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不过在闲聊,其实他们在商量生孩子的事情。
    姜珍珠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她越来越喜欢在陈高鹏的眼皮子底下搞鬼,有好几次,她几乎都要玩出火来,可陈高鹏的心思不在她身上,明明她身上还留着别的男人的气味儿,他却完全感受不到。
    就像现在,她在阳台上求蒋建志给她一个孩子,陈高鹏在大厅里同各种朋友喝酒聊天,他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因为他已经不再爱她。
    蒋建志是真的犹豫,陈建民长得很像陈高鹏,如果他的孩子出生,长得同他很像,那他身败名裂的结局便完全可以预见。
    他犹豫着不肯马上做下决定,姜珍珠却不肯放过他,她步步紧逼。
    “那天,你明明还有神智可以控制自己离开,为什么还是选择留下来。”
    蒋建志自嘲地笑,“你是真的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姜珍珠摇头。
    蒋建志便看向阳台外的夜空,东钱湖这一带,居民甚少,蝉鸣蛙叫,一派幽静。
    蒋建志便沉到回忆里,“当年,少爷第一次同你遇见,被你吸引住,你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可你却不知道,被你吸引住的除了少爷,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我。”
    姜珍珠愕然,瞧向蒋建志,后者也正在看他,眼睛隐在阴影里,却出人意外的真诚。
    “我不是没做过努力,我求过老爷,老爷让人把我吊在房檐上抽了一百多鞭,要我断了念想,我捡回一条命,可一晃眼九年了,我非但断不了念想,还泥足深陷。”
    姜珍珠的眼睛闪啊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长得并不丑,还有几分好看,西宁市的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蒋黑爷的名号,可她竟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求得她,被人吊在房檐打,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有过肌肤相亲,心自然会慢慢靠近。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孔,终还是用理智克制,这个女人问这个男人,“陈高鹏知道吗?”
    蒋建志笑笑,她便知道了答案,她又逼他,“那就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蒋建志一直记得那一天,东钱湖水静谧无声,亘古不变地在他们脚下流淌,有微风在他们四周轻抚,那是一个美丽的秋天夜晚,楼下的老槐树时不时地沙沙作响,一切都恰到好处令人心醉,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就站在他眼前,要给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叫他怎么能够拒绝她。
    第74章 爱与恨的较量(一)……
    陈拓三天没去“高鹏集团”, “拓展实业”也没见他的影儿,两下里的员工都急翻了,最后还是郑红萍想起杨妮儿, 挽着她的胳膊求她。
    “你要是知道陈总在哪里, 帮着大家伙劝劝他, 就算高鹏集团没法儿呆了,拓展实业到底还是他的家啊。”
    杨妮儿苦笑, “公司营业执照你没见过?公司股东档案你没瞧过?”
    郑红萍便不作声了, 她身在总经办,自然都见过这些文件,高鹏集团占股拓展实业的百分之五十一, 蒋建志若是真拿下了高鹏集团, 那么拓展实业便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了。
    郑红萍问杨妮儿,“陈总能不能不退出股东会,就拿着股份坐等分红不行嘛。”
    杨妮儿叹气, “行也是行, 可是你也知道,利润表不过是会计做出来的糊弄人的玩意而已,他们把账面做亏,你还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郑红萍叹气,“那挂着个虚名的股东行不行?”
    杨妮儿:“行也不是不行,但蒋建志的话都说出口了,人家半是威胁半是暗示的, 你就算不顺了他, 再呆在那里也没意思了。”
    郑红萍觉得也是,同杨妮儿掏心掏肺地说过这番话之后不出两天,她便递交了辞职报告。
    杨妮儿觉得心凉, 但后来想想倒也怨不得别人,树倒猢狲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是这第一只猴子开了头,后面便有些刹不住车,辞职信一封封递上来,杨妮儿每天上班,最害怕的就是看见一桌子的辞职信,她签得手软,“拓展实业”的厂区里便渐渐人影单薄,她第一回 来见到得巨大烟囱也渐渐不再冒烟,这个江南重镇的工业区一片萧条,哪里还像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陈家二少爷的地盘。
    杨妮儿终于忍不住,晚饭后同陈拓在小区外头的马路上散步,彼时已经快到了世纪交接之时,世纪末日的传闻传播的到处都是,陈拓心情不错,还能调笑杨妮儿几句。
    “若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过了午夜,人类毁灭了怎么办?”
    杨妮儿翻他白眼,“人类都毁灭了,我还能怎么办?”
    陈拓被噎得直笑,摸着她的头发将她搂在怀里,“跟着我是不是觉得特委屈?”
    “委屈倒是不委屈,我本来也出身草根,不管你怎么样,都是我高攀你了。”
    陈拓看着她,“还知道安慰我,别担心,我不会一直这么沉沦下去的。”
    杨妮儿便问出口,“两边的公司都乱得很,蒋叔那里也在等着你的回复,你在家熬了这些天了,也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陈拓眉头皱起来,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你这是要做我的主了?”
    杨妮儿自然觉得委屈,从他怀里挣出来,往边上蹦了两步,当下便有些生气,“我只是好心提一句,你便扣我这么大一顶帽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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