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是她们两个，带队的老师就觉得脑壳痛。
    明明这么严肃的学术讨论场合，还这么的肤浅。
    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大混子。
    “呵呵呵，没事。”
    祖大师看了一眼，都是熟人，没生气不说，居然还露出了笑容。
    “这里又不是课堂，没有必要搞的那么死气沉沉。”
    “对不住了，是我们的错！”
    何笙承认错误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为了不讨人嫌，她干脆拉着繁星到外面。
    在外人看来，这是连混子都不想当了。
    然而，等到参观的时间结束。
    带队的老师带着有些憋屈的脸色走来，对他们说祖大师找他们过去。
    根本就没认真听讲的两人反而被留下来特殊照顾，这让其他的学员逐渐目光不善，充满了妒忌。
    来到祖大师的工作室，老人家已经将茶都泡好了。
    “何丫头，你是怎么出现在培训班，又和我徒弟裹到一起的？”
    对于这个老友的孙女，祖大师还是很熟悉的。
    “哈哈哈哈，我家老头子派我来看你笑话的，然后就和她一见如故了。”
    “怎么，这次终于收心要回来继承手艺了？”
    何笙从小耳濡目染，天分上乘，别看外面浮夸，但是做起事来又沉又稳。
    “这不，明星梦破碎了嘛。”
    一个工艺传承世家的千金，没事跑去和一群小妹妹沉沦。
    对于自己那短暂的逐梦娱乐圈，她倒也是看的坦荡。
    “这就对了嘛，免得你爷爷的胡子都快愁掉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繁星在一边安静听也不插嘴，心里还在想着那把太师椅。
    当初，原叔说，那个龙凤的图案不是一个简单的机关，让她如果有机会见到，就毁了它。
    但是，除了图案特别，她也没看出来什么地方暗藏了玄机。
    如果巴山是祖大师不想提及的黑历史，那她也不好询问。
    “繁星。”
    这时，祖大师突然叫了她的名字，繁星回过神，发现何笙去外面接电话了。
    “老师，什么事情。”
    “看你在发呆，想问你这两天还习惯不。”
    “还行。挺适应的。”
    “那你一会跟我进工作间。”
    “好的。”
    不一会，何笙放下电话进来，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一壶茶尽，祖大师带着繁星进了工作间。
    环视一圈，才觉得自己在家的工作间就像是开玩笑。
    各种器具一应俱全，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未完成的作品。
    从踏入这里开始，祖大师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从废料中翻翻捡捡，然后丢给了她一块巴掌大的木头。
    并不是名贵的木材，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楠木。
    “手没问题吗？用这个练练手。”
    繁星活动了下手腕，用好的那只手应该是没问题的。
    “要做成什么？”
    “没有命题，你自己想。”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自己未完的作品那些，也不再言语，将她一人留在原地。
    繁星思考了一会，这个尺寸下也做不了很大的型，但是刚好可以雕一个木头的小人。
    就这样，两人各自顾各自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等到她停笔的时候，普通的木头呈现了几分和肉肉相似的模样。
    想象女儿调皮的样子，繁星还给她做了两个冲天辫。
    虽然因为伤未好，劲道不稳，但从神韵上来说，还是很还原的。
    “好了？”
    不知何时，祖大师站在她的旁边看了很久。
    “嗯。”
    繁星将东西递给他。
    祖大师将她雕的东西放在掌心看了半天。
    刻板的表情下让她有些紧张。
    等待老师点评的时刻，她还真的有了那种做学生的感觉。
    可是，祖大师朝前走了几步，随手一扔，就将她的心血扔进的碎木的机器里。
    齿轮转动，几个小时的努力顷刻化成碎片。
    繁星有些心疼，咬唇不解。
    即使她做的不好，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有特殊含义的。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过分？”
    祖大师背着手，睿智的眼神紧盯着她不放。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老师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
    “你跟我出来吧。”
    走出工作室，祖大师仿佛又变成了一个和善的老人。
    “其实，今天不管你的作品是好是坏，我都会这么做。”
    繁星坐在他对面，任其说教的。
    “一个作品，从完笔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了一个过去。即使它是无价的珍品，会给创作者带来美誉，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停下来了。所以，当你完成作品后，本质和毁掉是没有区别的。”
    “还有，你这个丫头脑子倒是不错。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你现在过的太顺遂。冲着白家和墨氏来的人，不管你作品到底质量有多好，他们都会违心的把你捧到一个无上的高度。而我们大多数的从业者，最开始的时候，收到最多的评价就是不认可。”
    “这世上，没有一笔就打磨好的雕刻，所以，你要在我这里学，首先就得忍受挫折。挫折经历的不够，就很容易走上歪路。”
    祖大师顺着自己的长胡须，目光悠远，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老师，我知道了。”
    繁星看着他目光无畏充满坚韧，无比认真的说到。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你和他不一样。时间不早了，就在这里吃晚饭吧，你师娘做的本地菜很地道的。”
    祖大师有些感慨，但却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好。”
    一路来到客厅，繁星见到了祖大师的夫人。
    师娘是个很有婉约气质的人，穿着绛红色的旗袍，岁月在她脸上刻画了皱纹却也平添了别样的风情。
    “师娘好。”
    “这是繁星是吧。你个老头子也真是的，这么晚也不带人过来吃饭，我这菜都热了好几次了。”
    对于丈夫的专注，祖师娘的眼中含着无奈的温情。
    “你们快来做，我不知道你要来，准备的有些简单。”
    m城的本地菜都是偏辣的，祖大师的胃不太好又嗜辣，为此，祖师娘没少在食谱上下功夫。
    看着他们的样子，自然而然就想起相濡以沫这个词。
    不知道她和墨夜溟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会做饭的那个人，说不定还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