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理,沈瑜也没多想。
本以为京城不会来人, 大婚前日, 齐康的大哥齐镇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一并带来的还有齐家为沈瑜准备的聘礼。
“路途遥远很多东西不方便带, 剩下的折算成银两,希望康乐侯不要介意。”齐镇把聘礼单子和几张银票递给沈瑜。
“大哥太客气了,我和齐康商量过, 一切从简,不需要很多……”
“谢谢大哥!”
还没等沈瑜说完,齐康把银票收起来叠好塞沈瑜手里。
齐镇看他弟那副财迷样儿有些好笑,“康乐侯不必客气,里面除了聘礼,还有康儿之前欠你的银子,今日一并给了,这是家母特意叮嘱我的。”
他娘的原话是:“把康儿欠她的银子都还了,还要算上利息,不能让我儿子在那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齐康借去的那些银子,沈瑜以为这辈子没指望了呢,没想到齐夫人大气,心里不禁有些欢喜。
等四下无人,她把银票拿出来数时,差点惊掉下巴,她问齐康:“宰相俸禄很高?”
据她所知,齐康一家三个男人都是官身,他爹官最大,自然薪俸也最高,但也不至于高成这样吧,难不成有灰色收入?
沈瑜胡思乱想,眼珠也跟着思绪轱辘轱辘转,齐康好似明白了她的想法,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想什么呢,我爹俸禄加上赏赐一年也不过几万两,我外祖父是富商,我爹那点俸禄也就是我娘陪嫁产出的零头,这些银子应该都是我娘出的。”
沈瑜张大嘴巴,“你娘真厉害!”她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你齐家男人很有传统嘛!
“还有更厉害的呢。”齐康叹气,等以后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两人正聊着,下人通报说是世子尚元稹到。
尚元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但他还是忍不住刺齐康几句:“哼,就属你精,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齐康也不生气,揽过尚元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客气客气,往事翻篇就此揭过,以后都不提了,我在这也没朋友,咱俩以后还要常来常往,别见面就掐了成不?”
“哼,谁要跟你常来常往。”嘴上虽然这么说,尚世子倒也没有推开齐康,两人坐下喝茶,倒真像多年好友般。
见此,沈瑜松了一口气。
“怎么?怕他俩打起来?”齐镇笑着问。
沈瑜礼貌一笑,没回答。
齐镇继续说:“他俩虽然一见面就吵吵嚷嚷,但关系也不差,你们的事康儿也跟我说过,事已至此,以后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要因为那点小事坏了多年的关系。”
没想到齐康会把三角恋跟齐镇说,沈瑜有些尴尬,“大哥说的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天子赐婚,即便从简,排面也非比寻常,连新上任的知府都远道而来。
县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不仅如此,附近州县想与齐康和沈瑜交好的人都送来贺礼。
县衙的几条街都被各色马车轿子堵得水泄不通,守城军和县衙所有人全员出动维护秩序。
花轿如果直接抬过去,估计是轿夫的腰杆还没挺直就到地方了,于是花轿绕着主街走了一圈后回到县衙。
拜过堂,齐康在外面推杯换盏招待客人,沈瑜坐在婚房内思绪万千。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是头次坐花轿,怎么感觉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嫁了呢!
一会想东一会想西,直到半夜,齐康才摇摇晃晃地被人扶着回来,她这个新娘子还好,齐康这个新郎官这一天下来着实累得够呛。
两人身份在那呢,也没人敢来闹洞房,等人都走后,屋里就剩下两人。
沈瑜看齐康瘫在床上,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心想醉了也好,两人盖被子纯睡觉吧。
她想把人喜服换了,好让他好好休息。
待她解开齐康领口的第一粒扣子时,突然眼前一晃,身体掉了个。
齐康垂下头,满眼柔情地看着她,“夫人这是等不及了?”
沈瑜眨眨眼,“你、你没醉!”
“呵!”齐康轻笑,他把脑袋埋在沈瑜的颈窝,紧紧抱着她,声音有些嘶哑,“醉了,但,洞房没有问题!”
轻声的低喃,让沈瑜心头一热,有些羞赧地环住他的后背。
齐康吻着她的眼睛,轻轻摩挲她的鼻头、娇嫩的脸颊……
烛光摇曳,满室旖旎缱绻隐没在深沉的黑夜中。
次日,宾客陆续离开,齐镇也要走,他有官职在身,是请了假代替父亲而来。如今婚事结束他也不好耽搁。
“秋收过后若得闲就回京吧,爹娘也想你们!”
“好!”齐康答应,如今木已成舟,是该带人回去见见。
只是事情有变,两人回京探亲的愿望没能实现。
两季稻已经获得朝廷认可,为此朝廷还修改了税法。
原本有些人还庆幸种两季,只需要交一季的赋税,赚大发了,可也没高兴多久,上面的令就下来了。
好在,与过去相比,粮食产量提高很多,两季种植两茬赋税对他们的负担也不重。
两税制事关重大,很多细节需要落实,齐康也变得忙碌。
沈瑜也没闲着,每天都往锦水川跑。
今年的稻穗格外丰硕饱满,预测亩产可能会超过之前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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