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糖果在口腔中化开,甜滋滋的,小年和小碗喜欢得不得了,连话都来不及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袋子里的东西瞅个没完。
“麻烦你了。”周秀秀抿着唇笑,与他对视片刻,又习惯性挪开自己的视线。
然而目光刚一落下,她却突然扫到裴希平的手臂处包扎了纱布。
“你受伤了?”周秀秀立马问。
裴希平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指了指纱布包着的位置:“这个吗?没大碍。”
两个孩子凑上前,拿着袋装奶粉让周秀秀打开。
撕开包装袋的时候,周秀秀不由多看了裴希平一眼。
他的手臂,是昨天护着她时被吴师傅的匕首割伤的吗?
纱布包得这么厚,伤口一定很深,可他什么都不说,而她也没有发觉。
周秀秀抬了抬眸,看着他的脸,可突然之间,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紧捕捉住她的视线。
他们对视了许久,仿佛一些无形中的情愫在持续发酵,变得绵长。
做牛轧糖的步骤并不繁琐,当初做美食博主,周秀秀懒得想新菜谱却又必须发视频时,曾试过改良牛轧糖的制作方法来交差。
这会儿没几个人吃过牛轧糖,就连裴希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奇怪地问了一句,便听两个小团子热情地给自己介绍起来。
“娘说比大白兔还要好吃,香香的、甜甜的。”
“还会放上花生碎和黑芝麻,小孩子吃,健康。”
裴希平认真地听他们说完,立马期待道:“我可以吃吗?”
小碗歪了歪脑袋:“可娘是做给小孩子吃的。”
小年仿佛下定决心:“可以,吃一个!”
“那就这么决定了。”裴希平笑起来。
他扬起唇角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双透着几分冷淡的眼也染上笑意。见他如此捧孩子们的场,周秀秀也笑起来:“过来一起做糖果吧。”
牛轧糖好做,就是翻炒时比较麻烦,周秀秀把棉花糖化开,倒进奶粉,之后便将孩子们抱上小凳子,教他们用锅铲轻轻炒。
小碗看见火就害怕,乖乖站在一边,让哥哥动手。小年拿着锅铲总是使不对力气,周秀秀在边上教了好一会儿,正当她准备将锅铲拿回来时,忽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阴影笼罩。
裴希平站在她身后,手臂伸过来,握着小年的小手,帮他一起翻炒锅中的棉花糖和奶粉。
周秀秀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纳入怀中,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躲开,却见小年玩得不亦乐乎,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手腕用的是巧劲,轻轻一拨,奶粉就裹棉花糖里了。”
“对,你做得很好。”
“小年真聪明,现在把花生碎和芝麻倒进去。”
裴希平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带着温度,轻轻回荡在周秀秀的耳畔。
小年终于掌握技巧,高兴地差点要蹦起来,可小板凳不够稳,他摇摇晃晃,差点要掉下来。小碗在边上担心地惊叫一声,周秀秀便立马紧紧抱住他,可她没想到,就在自己着急不已的时候,裴希平也察觉到危险。
他健壮的手臂将他们稳稳圈住,声音紧张:“没事吧?”
“没事。”周秀秀闷声说了一句,摇摇头,将小年从凳子上抱下来。
小年站得稳稳的,笑着说好玩。
小碗眨巴着眼睛看看周秀秀,问小年道:“哥哥,娘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小年伸长了脖子,仔仔细细盯着周秀秀的脸看了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裴希平被逗乐,目光灼灼地望着周秀秀。
她的脸红得像是能渗出血一般,很好看。
……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团子被周秀秀唤醒,准备去托儿所。
两个人揉揉眼睛,傻乎乎地坐在床上:“娘,可不可以不去托儿所?”
这才三岁多呢,就开始厌学了吗?周秀秀被他们软软萌萌的样子逗得发笑,耐心地坐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不想去?是跟小伙伴们吵架了吗?”
俩个孩子还这么小,哪会跟人吵架,周秀秀平等与他们对话,不自觉之间,小年和小碗也敞开心扉。
孩子虽小,还是有一定的表达能力,听他们说完,周秀秀才知道,原来两个孩子是跟托儿所的小朋友们玩不到一块去。
在农村,偶尔会有熊孩子笑话他们是没有爹的孩子,现在到了城市,他们仍旧有一样的困扰。
周秀秀小时候也被人嘲笑过,哪能不懂这有泪都往肚子里流的自卑与彷徨,现在面对着两个一样失落的孩子,她的心微微一紧。
“每个人都有爹,小年和小碗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如果再有小朋友说你们没有爹,你们可以严肃地反驳,慢慢地,他们就不会再说了。”周秀秀柔声说道。
“可如果他们还是说呢?”小年问。
周秀秀揉揉他的头发:“我们管不了别人说什么,只要做好自己。小年和小碗知道自己有爹,也知道爹是很疼爱你们的,这就足够啦!”
周秀秀的语气很活泼,她笑盈盈地对他们说这一番话,仿佛这个目前来说对他们最大的难题并不是什么大事。
小年和小碗被她嘴角的笑容感染,用力地点点头。
好像明白了。
周秀秀将孩子们送到托儿所门口,将包好牛轧糖的牛皮纸递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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