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心脏就像立马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吴师傅狠狠撞过来,她倒在地上,疼痛袭来,两个孩子甚至不知道跑,只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然而就在他的刀几乎要扎到小年身上时,裴希平一把抓住他的后襟。
尖锐的刀柄在半空中飞舞,裴希平的另一只手狠狠握住了他的手腕。
裴希平力气大,将他紧紧制衡。周秀秀缓过劲,转身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吴师傅。
就在吴师傅摇摇欲坠之时,裴希平眸光一凌,顺着周秀秀的飞起一脚。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匕首落地,而后便是一声重响,吴师傅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小年抹着眼泪,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那闪着亮光的匕首上。
而后就在吴师傅挣扎之时,他看着裴希平将匕首捡起。
匕首已到了裴希平手中,吴师傅就再也无法伤害到他们。大家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背上却早出了一层汗。
片刻之后,穿着制服的公安到达,控制住吴师傅。
周秀秀抱起吓得直打嗝的小碗,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另一只手紧紧牵住小年,护他入怀。
裴希平将匕首交到公安手中,也走了过来。而后,他抱起小年,发现孩子浑身没几斤肉,整个人都在发抖:“别怕。”
“受伤了吗?”裴希平问。
周秀秀连忙手忙脚乱地检查两个孩子,再抬起头时,眼中含泪:“应该没有。”顿了顿,她忽然看见小年脚踝处正在流血,惊呼,“小年,你腿上这是怎么了?”
她的神情脆弱而又无助,裴希平接过她怀中的小碗,温声道:“不怕,先带孩子去医院检查。”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能压下她心底的惊惶不安。
周秀秀早没了主意,连忙点头:“好,去医院。”
几个公安同志将已摔得昏昏沉沉的吴师傅制住,一个女公安则护着他们,将他们送往医院。
职工大院终于恢复了宁静,王旭芳也被刚才那一幕吓到:“早知道吴师傅是这么个偏激的人,当初就不应该用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对他说了什么?”肖建新面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家。
镇医院就在这不远处,漆黑的夜里,裴希平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见周秀秀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等待。
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关切,周秀秀快步走上前:“我没事。”
她伸手想要接过孩子,却不想两个孩子轻轻摇头。
“娘——娘休息——”小碗软声道。
而小年则是转过目光,紧紧盯着裴希平看。
黑夜里,男人的脸并被澄澈的月光照亮,小年目不转睛,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脸蛋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裴希平身子一顿,一种奇妙的感觉遍布全身。
脑子又像是炸裂一般疼痛起来。
“你没事吧?”周秀秀立马紧张地问道,“受伤了吗?”
他眉心紧蹙,摇摇头:“没事。”
终于到了医院,医生与护士给两个孩子检查一番。
小年脚踝上的伤大概是跑出来时被灌木丛割到的,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只需要包扎便可。
护士给小年的伤口消毒之时,他疼得双眼紧闭,却愣是一句话都不说,连滴眼泪都没落下。
周秀秀心疼地看着孩子,轻轻摸摸他的头,将他脑门上的发丝捋开:“小年真勇敢。”
小碗没有受伤,只是吓坏了,躲在裴希平的怀中不愿意下来。
裴希平大掌轻拍孩子的背,目光柔和:“不要怕,现在不危险。”
小碗点点头,扬起脸望着他,脆声声问:“你是公安叔叔吗?”
小碗是知道公安的,因为平时有小孩不乖,大人们就会吓唬他们,说是如果再闹腾,就让公安叔叔给他们抓起来,因此村里的孩子们几乎都害怕公安。
可小碗却一点都不怕:“小碗和哥哥是好孩子,不会被公安叔叔抓起来。”
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裴希平的嘴角弯起来,点点头:“你们是好孩子。”
小年的伤口包扎好了,周秀秀领着他出来。
她看起来如此纤弱,刚才也的确吓到六神无主,可这时面对着孩子,她却仍旧温柔似水。裴希平紧紧盯着她看,感受到这道灼热的目光,周秀秀转过眸与他对视。
周秀秀不知道他的身手为什么如此好,可刚才他站在身边时,她的所有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炙热的目光之中代表什么含义,周秀秀不是不明白。
他对两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好,周秀秀也不是不明白。
她带着孩子们走上前,目光温柔,可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他需要的不是一句感谢。
原来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很安心。
小碗的双腿晃了晃,裴希平便放她下来。
他轻轻将周秀秀乱糟糟的发丝捋到耳后:“是不是吓坏了?”
粗粝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抚过她的额边,周秀秀一怔,感觉自己的双颊烫得出奇,好半晌才瓮声道:“没事。”
见她整张脸比苹果还要红,裴希平唇角微微上扬。
“哥哥,这是公安叔叔!”小碗“蹬蹬蹬”地跑到小年的身边,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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