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烦躁,又过了一个时辰,期间我又翻了两次身,但蓝锦黎依旧移动不动,即使有温暖的被子盖在身上,我还觉得有些凉气,可蓝锦黎却连哼都没哼一声。若不是翻身的时候,从他那边带起一阵凉风过来,我还会说服自己说,他其实一点都不冷。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我心里开始有些动摇了,他那样的人,可是会为了亲近我而喝明知有毒的降火茶,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外因而妥协呢?我想我早该认清事实,这个男人已经执着到入魔的地步了,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而我今晚的行为,是显得如此地愚蠢。
他说得没错,我足够冷漠,也足够心软。我现在的行为,不正是给了他让我心软的机会?
我现在确实还做不到不管不顾,不管我面上表现得多冷漠,只要那一丝情丝还没断,就总会衍生出无尽的情丝,缠绕又缠绕,最终让我心中不安,慌乱。
可若让我明着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我又不甘心。
不知为什么,过去的某些记忆又窜入脑海中。我记得那个时候,被他撞见阿明要带我离开的场景,虽然在我再三请求,他选择不追究那件事,可那个晚上他却用他的身体狠狠惩罚了我。也是类似这样的一个晚上,外面还有丝丝凉意,他一个人霸占了整张被子,我因为害怕惹怒他而不敢乱动一,可身体还是抵不住丝丝寒意,又冷又累。
就在我备受寒冷和困意折磨的时候,蓝锦黎莫名其妙地把被子一掀,就走人了。而他那掀被子的动作,就那么巧合地让那床被子盖在我身上。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闪,既放不面子。却更不忍心这么对方,这似乎真得是个不错的方法。看来我果然还是不了解他,这个认知让我心里那份不忍与柔软更甚。
听着他浅浅的呼吸,鼻息见萦绕着他的气息,之前明明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觉得这些有关他的东西都好令我困惑,呼吸不畅。
脑子里正想着,身体却先行动了,我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随之一掀。虽然没有全部落在他身上,至少盖住他那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躯体。
“怎么了?”我的动作似乎吓到了蓝锦黎,他随之急急起身。眼睛急切地在我身上探寻,似是想看出有什么不妥。
我没理会他,跨过他的身体就要床,蓝锦黎此刻也忘记顾忌什么,直接抓住我的手腕。语气里难掩慌张与急迫:“你要去哪?”
我甩了甩,没挣开,回神冷冷瞪了他一眼,说道:“难道我如厕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外面的烛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粉纱床帷,将蓝锦黎脸上的尴尬和窘迫照得一清二楚,也把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和松气照得一清二楚。
旁边的小房间就有放如厕的夜壶。我出了内殿,让守夜的宫女给我拿了一件厚的披风,没有朝那个小房间走。而是径自出了晓黎殿。
那个守夜的宫女急急地跟着我,却又不敢说什么,就那么胆战心惊地跟着我。门外的侍卫显然对我的夜出也颇感讶异,我用手势制止他们的行礼,要了一盏灯笼让跟着的那个宫女拿着。径直出了晓黎殿,朝东边的水上凉亭走去。
有不识相的侍卫欲跟着。我抬眼轻轻地扫了他们一眼,说:“大晚上的,一群侍卫和皇帝的宠妃呆在一起,你们是嫌脖子上那东西太牢固了吗?”
几个侍卫交换了眼神,最终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蓝锦黎的醋劲这宫中谁人敢挑衅?他们应该很清楚,这晓黎宫伺候的全是宫女,连个太监都不曾有。
跟着我的那个宫女一直战战兢兢的,看我走向湖心亭,她都快哭出了,拿着的灯笼都随着她的手抖了抖,光线显得有些飘忽。
“娘娘.”看我还在朝湖边走,还有几步就到湖边了,那个宫女突然扑上前跪在我面前,带着哭音颤威地说:“娘娘,奴婢奴婢不会水.”
我不禁轻笑出声,说:“放心,我会凫水,若你掉去,我还能去救你。”
我才学会游泳不久,要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不禁摸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表情看着那么像要轻身吗?
“你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我就是觉得里面太闷了,想到湖边透透气”低声喃喃道,是的,里面真得太闷了,似乎所有有关蓝锦黎的东西,都突然让我那么呼吸不过来。
那个宫女明显透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指了指我们旁边的亭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不如到那坐着,就这么在湖边吹着很容易着凉的。”
我看了看清冷的湖面,又看了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晓黎殿,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湖心亭,慢慢抬步朝那里走。
坐在上面柔软的垫子上,我拢了拢风衣,突然对那个宫女说:“我有些冷了,去帮我件厚点的外套吧。”
“出来也有一阵了,殿内那些人,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出来了吧。”见那个宫女还有些犹豫,我又补充道,言之意,给她回去通风报信的机会。
那个宫女犹疑地偷偷扫了我几眼,又看了看晓黎殿的方向,再三叮嘱我不要走动太远,才拔起腿做出一个快速奔跑的动作。
我叫住她,指着脚步的灯笼说:“路上暗,你把灯笼带着吧。”
那个宫女摇了摇头,说:“不碍事,奴婢看得到,娘娘稍等片刻,奴婢很快就回来。”
说着,真如一道风般跑远了。
见那宫女跑远了,我才掂起地上的灯笼,抬高,打向湖边的方向,凝望着湖边几秒,五指一松。那灯笼变若孤零的落叶般,偏偏忽忽落入水中,挣扎了一阵,终究在湖水的浸渍,里面的火光一点点湮灭。
我起身,朝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虽然不知道接来做得事有没有意义,但就是想任性一回儿,或许是为了给蓝锦黎一个机会,何尝不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让我能真得确定来,不再这么飘忽。
身体才刚隐入黑沉的树林中,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借着稀微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出是刚才跑回去要帮我拿外套的宫女。她回来的时间太快了,看手上也没有外套,看来还是不放心,中途又折回来了。
我听到她惊慌又急切地在口中唤着“娘娘”。数十声后,不见有人回应,而她身后,逐渐有打量靠近的脚步声,也许是太急了,这个宫女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快来人呀!娘娘不见了!娘娘不见了!”
“你说谁不见了?”一道阴沉的声音随着那些脚步声响起。周围似乎一安静了不少,举着火把的侍卫,提着灯笼的太监宫女。瞬间将这个湖心小亭照得通明。
蓝锦黎的脸色如他的声音一边阴沉,他身上还只穿着那套薄薄的中衣,果真有那么急吗?
“陛饶命!陛饶命!奴婢.奴婢”
“好好地回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眼见蓝锦黎身上的戾气和杀意越来越浓,尹田突然站出来低声训斥那个一直把头重重磕在地上的宫女。
大概被尹田一句话训醒了。那个宫女依旧跪在地上,声音虽然慌张。却不至于断续地让那人听不懂,她说:“娘娘说有些冷.要奴婢回去拿外套奴婢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妥,返回来的时候,娘娘娘娘已经不见了.”
我清楚地看到蓝锦黎放在身侧的双手捏成拳,不知是不是秋风吹过的原因,他抖了一,几乎是咬着牙齿问道:“怎么到这边的?娘娘是怎么说的?”
“娘娘.娘娘说殿内太闷,想到想到湖边透透气”
蓝锦黎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上去,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不继续发泄怒气,蓝锦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把揪住那宫女的衣领,阴森森地说道:“她刚刚在这哪个地方?指给朕看。”
宫女颤颤巍巍指了之身后的小长岸,抖声道:“娘娘原本是站在那的,奴婢怕夜里灯光暗,娘娘一不慎掉去,就劝娘娘到旁边的湖心亭奴婢走得时候,娘娘还坐在那个小凳上,灯笼也在旁边的石栏上挂着”
“灯笼?”蓝锦黎似乎呢喃了一句,我看到他快速走到我刚才坐得位置上,自然一眼就望见那个尚未全部浸入湖底的灯笼。
“咣啷”的声音,是蓝锦黎将石桌上旁的盆栽碰倒了,他突然转过脸,满眼血红地看着身后的一众人等,几乎是咆哮着道:“你们不知道她不会凫水吗?若她有什么事,你们就统统跟着去陪葬!”
话音尚未落定,蓝锦黎的身影一晃,接着“扑通”一声,即使看不到四溅的水花,听那声音都可以想象他用了多快多重的力度投身到湖中。
没有反应过来的显然不止我一人,半晌才听尹田沉声呵道:“都还愣着干嘛?去找皇后娘娘!”
“扑通扑通”又是数十声,纷纷有人去,隔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到湖面上人头时起时落。就连尹田都跟着跳了去,不禁摇摇头,难道就没有人理性地思考,那么短的时间,灯笼都尚未沉去,周围甚至看不出有过什么挣扎过的水纹,我一个大活人能那么容易沉去吗?更何况,如果我不会凫水,掉去第一件事肯定是开口求救,那半路折回的宫女也会听到呀。
第229章:你的生日与我何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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