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卿跟着裴申又练了几个月的字,馆阁体已经写得有模有样。
看到她的进步,师傅很是欣慰:“你的字确实比之前规整很多。”
“真的么?”张卿卿听着裴申的夸奖突然兴奋。
裴申笑了笑,又道:“你若勤学苦练,三两年的时间应该也能学个大概。总之你科举的时候应该不至于被这一手字拖累。”
“记得了,我一定会好好练的!”
张卿卿正在房间里努力学习,裴申教的也很认真,一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项莱在门口盘旋许久,终于大着胆子拍了下门。
裴申和张卿卿听到敲门声都往房门出看了一眼。
“请进,门没锁!”
“……”
门外并没有半个人回应。
“奇怪,是我听错了么?”张卿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可能就是听错了,来,你继续写。你这一捺写的不太好,你看着,我再写一遍……”
“梆梆梆……”敲门声再次响起。
张卿卿和裴申又往房门口处看了一眼。
“我去看看。”
裴申搁下笔正打算去看看,没想到却被张卿卿拦下:“师傅您别,这种小事徒儿去就行了!”
裴申也知道张卿卿不过又是想偷懒,但是还是轻轻一笑,决定放过她一次。
隔着窗户纸张卿卿都能看见门外有人影,她刚打算过去开门,没想到那人听到动静就飞快的跑开了。
张卿卿开门的时候他还没有跑太远。那人也是一身国子监发的标准襕衫制服,背影十分熟悉。
这人怎么回事?敲门就跑什么意思?
张卿卿正想回去,却被一个小包裹绊住了脚。
嗯?这是什么?
张卿卿拎起那小包裹,里面似乎是很厚的一沓书。张卿卿扯出个小缝看了看,都是关于策论写作以及历代名士作品的。
这应该不是给她的。只要是认识她的,应该都知道她对话本小说的兴趣都比这些东西大。他们宿舍也就她和裴申两个人,裴申对于学习那确实是全心全意无法自拔,这本书如果不是给他的,那也没有别人了。
裴申见张卿卿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也有些好奇,亲自过来看了看:“刚刚是谁敲了门?还送了东西么?”
张卿卿抬眸望着裴申:“他走的很急我没有看太清楚,看模样,似乎是之前咱们宿舍的项莱。他还送了些书,应该是给你的……”
裴申听到这些不知怎地却突然黑了脸。他接过那沓书,走到院子里的垃圾桶就丢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
张卿卿看得目瞪口袋,一时也没敢说话。
隔了还一阵子张卿卿才从孔济那里打听到,原来这里面有故事。
自打那次他们一起去鬼市去花楼闲逛,项莱喝的醉醺醺的不小心轻薄了裴申,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很耐人寻味。项莱同学虽然挨了揍,但是却突然对裴申十分热情。裴申素来看不上他,对他爱答不理。
据说项莱后来又有一次在宿舍里不小心喝懵,过来找裴申,竟被打了第二回。当时挨了打的项莱还有些恼,什么眷恋情愫一下子全都清了零,当时就想要回击。可是裴申力气大,他到底还是被摁倒在地上。
国子监不允许饮酒,虽说屡禁不止,但是一旦被人需要肯定要挨罚。项莱怕裴申举报他私下饮酒,所以也没敢举报裴申打人,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项莱也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可是裴申确实在他面前有着绝对了力量优势。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张卿卿一直都在关注故事的后续发展,作为裴申的室友,她很明显偏帮裴申一点。
偏帮归偏帮,其实也就是个态度问题。他们真打起来她真的也帮不上忙。再者说帮忙,她连自己的事也有些忙不过来,更别说帮别人的忙了。
方熠很久之前就催她的事情近在眼前,她还是没有任何的思路。如果事情搞砸了,她从国子监一毕业就得回方府给方熠生孩子去。
张卿卿想了数月,终于设计出来一套比较完备的方案,就连方熠的人设,她也斟酌了很久。
方熠作为国子监的司业,虽然月俸很少,品阶在朝堂上也不算高,但是他在国子监的地位还真的是数一数二的。除了祭酒之外,国子监中品阶最高的也就是他这位司业了。
他在国子监有独立的办公室,张卿卿要是想找到他也不是很难。
张卿卿将计划详细的写在纸上,拿着就去敲了方熠的门。
“方司业,您在么?”
“进来!”
张卿卿进去的时候方熠正在忙工作,桌子上书和夫子们递上来的小册子已经堆成了小山。
方熠虽然是托他皇帝舅舅的福走后门进来的,但是司业并不是闲职,他平常需要忙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国子监中众夫子的教学水平检测,以及各班监生的的学习情况都是他的管辖内容。每月的大考他需要跟祭酒商量命题,各班的的教学方向也需要他过去同众夫子磋商。他从小书读的极好,在做学问方面很有一套,否则即便是皇亲,这活儿也不一定能揽的下来。
见是张卿卿,方熠将手中的笔搁在笔山上抬头望向她,表情十分严肃:“张舜乐同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卿卿将房门关上,拿着自己写的计划书就走到了方熠身边:“姐夫,你之前托我办的那件事情我已经大致想好了,具体过程我都写在这纸上了。”
方熠坐在玫瑰椅上,侧着头看张卿卿的时候还需要仰视。
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张卿卿看了好一会儿,确实对她的计划书表露了明显的兴趣。
张卿卿将计划书递给了方熠,笑得十分谄媚:“司业大人您先看看,就是这个!”
方熠大致看了两眼,又望着张卿卿轻笑:“你的字这几个月进步很大嘛!”
那是当然,她可是跟着裴申兢兢业业的学了四五个月的。
张卿卿抑制了下自己的自满,又露出一股谦逊有礼的微笑:“您过奖了,不过稍有进益而已,还是国子监的诸位夫子们教得好!”
方熠自然看得出来她已经飘到天上去的内心,轻轻一笑又继续看那份计划书。
他要寿阳公主主动拒婚,自黑肯定是免不了的,这个他应该早就心里有数了。不过具体的讨人嫌人设还需要仔细设定。
他之前说过可以接受放浪不羁声色犬马的人设,那具体的操作就往这方面靠。那些秦楼楚馆章台之地他该跑还是得跑跑,要是想要坏名声,这种地方不去肯定是不行的。除了这些地方,那些赌坊斗鸡场什么的也得适当的逛逛。
他还得给她拨点资金。她回头去妓院里给他买几房小妾回去,什么斗鸡走马各种宠物该添置的也得添置。回头她亲自写几个侯门深宅后院诸美争风吃醋,身怀六甲的小妾一尸两命的话本,一个悬疑向的,一个言情向的,一个宅斗向的,灵异向的如果有市场的话也未必不能搞一搞。
她要请遍京城所有茶馆的说书先生,让接下来的几个月,满城都讨论这位未来驸马爷的风流韵事。
这样一套下来,她就不信方熠什么铁打的正直人设能倒不了?
方熠随便看了下那计划书的前几行,就已经点了头:“我相信你,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张卿卿心下狂喜难掩。
她张卿卿是谁啊自然信得过,这种事情都不过尔尔,哪里能难得住她?
“如果有哪里用钱的,等这一次休沐的时候你回府往我的小账房支。”
方熠的月俸都是方府管家代领,还有方府的家产也有他的一份,所以他平时花用都是大账房的钱。琅琊公主的嫁妆银子有好一部分都给了方熠,这钱方家不敢动,就是方熠一个人的小账房,平素都是他的心腹在管,方家其他人无权过问。
张卿卿如果花这里的钱,几乎没可能会被别人发现。
“谢司业。学生没有其他事情就先离开,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方熠点点头表示同意,还把那份计划书还给了张卿卿。
张卿卿拿着那张计划书离开了方熠的办公室。
又隔了几日,又到了月底国子监休沐,张卿卿回府拿了银子就要出门安排具体的工作事宜。
跑去秦楼楚馆这种事情得方熠亲自做,她没法代劳,但是去秦楼楚馆帮他买小妾这个她还是办的到的。方灿是个懂行的人,再者说她的底细他全都知道,也没有必要瞒着他,所以她就拉着他一起去了。
领到钱之后的张卿卿就是有一些不一样,说话底气足了腰杆赢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财大气粗的气息。
她拍了拍方灿的肩膀,慢条斯理的讲了下自己自己这两日的花钱规划。
方灿一听说张卿卿不仅要请客吃饭,而且要带他去风月之地转转,不由得也有些激动:“这事儿你尽管放心,挑姑娘这事谁还能比我更擅长?你这次真的是找对人了,京城里的大小花楼,没有我不熟的,你要是想批量买,咱们就好好挑他一批!我堂兄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可真是有福,真是面面俱到贤惠至极……”
“不会说话就闭嘴!”
张卿卿瞟了方灿一眼,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隔了一会儿,方灿的手指又开了个缝:“你去给我堂兄买小妾是为了……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钱是他批下来的,事情自然也是他首肯过的。我又不会干作奸犯科的事,你管我谋划什么?”
“不是,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就跟我透漏一点嘛!”
“不透漏,日子久了你自然明白。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去,你要是不想的话那就……”
“想想想,我不问了还不行嘛!”
二人吵吵闹闹一路来到了花楼。张卿卿看了招牌还有些疑惑:“兄台你是对这里有什么说不清的情怀么?怎么又来了这里?”
方灿摇了摇头:“这家店我熟,姑娘都是又漂亮有才又懂事听话的,今天赶巧还有花魁买一送一的活动。你不是要批量为我堂兄购置小妾么?这家正合适啊!”
花魁买一送一?
张卿卿咧了咧嘴,满头都是问号。
花魁不是说众花之中的第一名么?莫非这家花楼的姑娘都是并列第一?那这家花楼还真是平等互助和谐友善呢!
不过这公然甩卖姑娘的做法确实是有些物化女性有失体统了。
白天花楼不做皮肉生意,整座小楼气氛十分和谐。大厅里有娇艳的小姑娘唱曲儿跳舞,还有文质彬彬走书卷风的小姐姐在跟客人们吟诗作对,到处都充满着浓郁的文艺气息。
张卿卿揪了下方灿的袖子:“这地儿白天看来还真不错,挺高级的!”
方灿挑了挑唇角:“那是!”
楼里的大茶壶见是熟客,立马给安排了包间。方灿说明来意,楼里的妈妈知道是大生意,连忙跑过来亲自接待。
为了了解客户需求,妈妈细心询问:“听说公子您是要过来买姑娘的,不知道您是早已有了相熟的姑娘要为她赎身呢?还是要来这里挑一个呀?”
“我是没有相熟的姑娘……”张卿卿话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了一下旁边的方灿,“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我帮你赎出来好了。”
方灿闻言有些窒息。
中意的姑娘她肯定有,但是这是给他堂哥挑小妾,赎一个他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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