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神色大变，仿佛是顾明君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一般，季婉大惊失色，在顾明君看着她的时候，才立刻改口道：“你再说什么，你当然是我女儿，我之前……”
    顾明君已经察觉到季婉即便刻意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分明整个人都极为不正常。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季婉往常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甚至她若是说了真的让季婉不喜的话，季婉肯定会撕破脸。
    她不喜欢她。
    季婉只将她当作工具，连女儿都算不上，在她面前甚至不肯低头，她想要的从来在季婉得不到。
    所以季婉突变的态度不仅是让顾明君觉得毛骨悚然，更是觉得太耐人寻味。
    季婉怎么会突然这个态度？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明君咬了咬唇，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顾明君往前走一步。
    季婉虽然没说什么，但分明避开了一下顾明君的目光，她曾经是艺人，怎么可能这点演技都没有，她看着顾明君极为平静的笑道：“你这孩子又在说什么话，让别人听到像话吗！”
    她仿佛恢复了寻常，皱眉道：“你是我女儿，我还不能关心你了？”
    顾明君看着季婉不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是和景琛关系好，他说什么你都听进去，偏偏我的话你是全不信了……”
    “你让我信你什么？”顾明君盯着季婉问：“信你为了钱会再一次卖了我？”
    “你这是什么话！”季婉也动了怒，但很快又调整情绪，“无论你信不信，这一次我是真要和你谈和，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之前虽然鬼迷心窍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你是我女儿，我自然……”
    季婉犹豫片刻，饶是再厚的脸皮，这种话似乎也不太说的下去，“我知道你还是愿意和我亲近，怎么说这个家里就我们血脉相连，就是景琛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从你这得到什么？他现在愿意让你叫他哥哥，却是完全看不上我，我在你严叔叔身边位置如何你肯定清楚，就我上位都不行你真觉得傅景琛把你当妹妹——”
    到底畏惧傅景琛，季婉说到这也战战兢兢。“你若是信我的话，我们母女俩便找个机会好好谈谈，这里实在是不方便。”
    提到傅景琛，季婉就胆战心惊起来，傅景琛几次对她就像不屑于用什么手段但也已经足以让季婉吃不消，这会儿季婉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匆匆又和顾明君交代几句竟然直接离开。
    顾明君却看着季婉很久。
    不管季婉发现没发现，她都能感觉到季婉似乎在怕她？
    这是以前绝对不会有的态度，就是傅景琛将她从这里接到南苑，她和傅景琛关系越亲厚，季婉都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将自己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工具，甚至还有点所有物的感觉，她是她的女儿，她理所当然的觉得顾明君就算现在和傅景琛走的近，关键的时候还是会站在她身边。
    她从小就听话。
    她从小就听季婉的话。
    在季婉看来，她说一她更是绝对不会二。
    即便顾明君终于越发强势起来，季婉也理所当然觉得她会听话。
    但是今天季婉就跟变了人一个人一样。
    她不再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她在害怕。
    她居然在害怕？
    顾明君敏锐的察觉到季婉的情绪，心底也乱成一团，是怕什么？究竟是怕什么？因为她身后的傅景琛，若是这样之前她便早是这个态度，那是——
    季婉大惊失色之时分明就是她近乎失控质问季婉自己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之时。
    顾明君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觉得她仿佛已经接近了真相，但其实这个真相就是她自己也不敢去相信，她一直是将季婉当成生母，就算季婉对她的态度极为不同，她心里也是把季婉当母亲的存在，她到现在心灰意冷但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和季婉的关系。
    但这会儿因为这个猜测，她整个心思就仿佛活络起来了一样！
    她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如果她真不是季婉的女儿她之前也不会——
    但若她真的是季婉的女儿，为什么刚刚季婉是那个态度，她分明大可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看着她，冷冰冰的对她说她宁愿她没有生下她，明明之前说了这样的话也不像作假！
    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明君心里也慌乱起来，因为季婉真的不像她的母亲，没有一个母亲会这么无情，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工具，更没有哪个母亲会像季婉一样会将自己的女儿推入地狱。
    可是，可是——
    她觉得不太可能，但却不知她仿佛是一步一步接近了真相。
    傅景琛过来的时候，顾明君都是一副不安的姿态，从季婉谈话的地方出来，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心神不宁的模样。
    “顾明君。”傅景琛看着顾明君皱眉，叫住了她。
    傅景琛清冷的声音才叫顾明君从沉浸在自己荒谬想法的思绪抽了回来，顾明君的心脏还跳得很快，她很不安。
    她觉得不可能！
    太荒谬了！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她身上也太不可思议了，虽然现实生活也不乏最后发现母子竟因为某些关系没有血缘关系，但这种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
    “没有？”傅景琛压低了声音，看着顾明君，“你已经很少这么魂不守舍，是真的没有还是——”
    顾明君刚说完没有就后悔，这只是她的猜测，她觉得难以置信，甚至天方夜谭，她都怀疑自己和傅景琛说了这样的猜测，傅景琛会不会也觉得她想太多了。
    但是明明平时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这会儿冒出头后就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顾明君心里打鼓，她在傅景琛的目光下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住傅景琛的衣角，她咬着唇半晌终于说道：“我想和妈妈做一次亲子鉴定，我——”
    顾明君说不下去了，傅景琛却猛地看向顾明君，“和季婉做亲子鉴定？”
    顾明君艰难的点头，有点难堪有点窘迫，但最后还是咬着唇坚定的说道：“是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