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来往往的不断有人,来做各种调查,取各种资料,他怕奶奶心情愈差,当然全盘揽下。
事情本来就多的脑袋嗡嗡响,听到她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甚至都有点没办法转化过来她的意思。
那时候听着,就觉得她说的很对。
每一句话都很对,他无法反驳。
他这些年受到过的歧视,不解,以后会让明杏也面对,会让整个家庭一起面对。
而在那个人去世的这几天里,他所感受到的那样异样和逃避,要更多更不堪。
他以前也觉得这没什么。
特别是在有了明杏之后,他满心想的只有未来。
可这么多事情压下来,真的能把人心里彻底击垮崩溃,别的都没办法再去思考,只是在机械的被人灌输那些想法。
他让别人难堪了,也让明杏为难了。
程放低着头,不敢看她。
明杏现在跑来这里,肯定是瞒着她爸妈,或者起了和他们起了冲突。
程放他在任何人面前任何时候都可以不要脸,唯独在明杏这里——
他不想她面对那些难堪和指责。
不想她和家人不愉快。
“我以前都不敢告诉你,他犯的什么罪。”
程放低声道:“也不敢让你听到别人那些难听的话。”
“可那些都是真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落下,他顿了许久,手指紧紧的掐着手心,指尖陷入肉里,连痛感都不明显了。
“所以——”
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明杏抬眼看着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心里铺天盖地的难过。
她咬着下唇,眼眸红红的,只是看着他,声音都哽咽了。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只有明杏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有多难过。
自从他不接电话,她心里就打鼓一样七上八下,不断在想他发生什么了,人又怎么样了,见到他的时候,该怎么说。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要和一个人分开,会是这么伤心的事。
这世上应该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行,但她在思考之后,一遍又一遍的在想,她已经离不开程放了。
晚上睡觉没有他抱着睡不着,每天看不到他就很想很想,无论是他调笑还是正经说话的时候……
都很想听他的声音。
这短短一句话,把程放刚刚好不容易建下的决心又陡然击垮。
他喉头动了又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只能用沉默来表达默认。
他程放现在多糟糕啊。
刚刚死了个杀人犯的父亲,从外面冒雪回来,身上又脏又湿,这种天气都一股汗臭味。
就像她妈妈说的那样,他怎么配的上她呢。
他带给她好的,远比不好的要多的多。
明杏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忍着情绪。
怕自己情绪崩塌,一哭出来,就说不清楚话了。
她话还没有说清楚,他就要赶她走的话,那该怎么办呀。
明杏说:“那是你父亲,不是你,程放,我从来都没有把这些对等过。”
她声音轻轻的,可怜又温柔。
“你现在多好多优秀啊,你能考的比我还好,以后只会更好,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可以选择的工作有很多很多,不一定非要政审的。”
“而且,我爸妈只是现在不认同你,以后他们会看到很好的程放的。”
真的。
她脸皮子那么薄,第一次掏心窝的说这么多话。
越说哭腔越重。
简直在他的心上扎刀。
可他还是没有回头。
房间灯闪了一下变暗了,他的侧脸都沉在了阴影里,依旧冷冰冰的,没有理他。
“我把火盆放到你房间去吧,你烤的时候记得开窗。”
程放淡淡别开话题,走远了两步,俯身去端了火盆起来。
他往明杏之前的房间走,开门把火盆放下,然后窗户又打开了点。
明杏就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看着他冷冰冰说话又不理人的样子,绝望又难过。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走路的声音。
还有外面风漏过缝隙吹了进来,吹动一点细微的声响,似乎连着拨动人心也在轻轻的颤动。
程放走到门口,准备关门。
明杏跟着他脚步在身后,抬手,手指轻轻的勾住了他的手指。
程放脚步随之停下。
“我不知道棠里这么冷,衣服没带够,在外面站了好久。”
明杏看着他的侧脸,抿了抿唇角,接着软声说:“你摸摸,现在手都是冷的。”
她真的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全身上下冰凉冰凉的,连脑子都快冻坏了。
她指尖凉凉的落在他手心,冷意清晰的传了过来,仔细一点,能听见她说话时候声音都冷的在抖。
他最受不了这个。
明杏一示弱,他心窝子直疼。
下意识握了下她的手。
真的整个手都是冰冷的。
确实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自看见她就没有问,明杏怕冷,棠里的冬天比安津市要冷多了。
程放那瞬间什么理智和坚持都顾不上了,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按着人坐在床上,扯了被子过来,把她团团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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