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点头应下,所谓“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最后找到一个固定的而且收入颇高的工作,这样既可以缓解家境困难,又让他们能站稳脚跟,为社会服务。
这个想法当然不可能马上就想到,文竹只能暂时记在心里。
这场酒席宾主尽欢,直到9点多方散场。
郑爸爸郑妈妈和郑兴国郑兴民以及文竹都在门口送客,看着一家家上车,与郑爸爸他们道别,车尾的红灯划出一条条红线扬长而去,直到家里就剩下了他们六人。
郑爸爸郑妈妈都累了,郑兴国和文竹让他们先去休息,自己跟着郑兴国郑兴民和阿金姨一起先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把桌椅整理好搬到储藏室,那堆砌得高高的碗筷就留待明天来清洗吧。
文竹洗好了澡回到房里,发现屋里没人,她以为郑兴国还在卫生间里,可是寻过去,却发现那里只有水的痕迹,却没有人。
郑兴国洗好澡后去了哪里?文竹想去楼下找找,想想算了,还是回屋等吧。
文竹想到阳台上坐着等,顺便看看夜景,谁知却发现郑兴国就站在阳台上,背对着文竹,看着前方的湖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文竹轻轻地走过去,把郑兴国的腰环抱住,脑袋贴在他的背上。郑兴国晃过神,将自己的大手盖在文竹缠在他腰间的小手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吭声。
过了很久,文竹才低声问:“在想什么?”
郑兴国叹口气,说:“我在想我的士兵们,他们在洪水中捡回了一条命,却带了一身的伤回来。现在马上就要退伍了,回去后就是家里的一个壮劳力,可是他们的身体如何支撑一个家,我不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文竹说:“爸爸他们不是在想办法了吗,你别着急,我们会有办法的。”
郑兴国转过身,两手牢牢地抓着文竹的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竹,眼里闪烁的光刺激着文竹的眼睛,那是一种文竹难以理解的战友生死情,兄弟情。他迫切地问:“阿竹,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文竹凝视着郑兴国好一会,终于在他的期盼的眼神中点头,说:“是的,我们一定有办法的,你放心。”
好像文竹的话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郑兴国听后,顿时就松懈了许多,文竹不知道这几天来,郑兴国压力居然这么大,让她不禁有些自责,说什么自己对郑兴国很了解,哪里了解了,连他这几日的一些不对劲都没有发觉。
文竹开始思考起了解决的方法,她必须要在郑兴国回部队前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书出来,她再次运用起了自己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
她现在印象最深的就是刚刚一家家离去时车尾红灯划出的线条。车,跟车有关的,车行,这好像是过去的三轮车夫所在的机构吧,好像老舍的《骆驼祥子》里就有车行;运输,现在开一个运输公司也不错,短途的运输公司,长途的也行;还有,洗车,专门的一个洗车店应该还算是赚钱的吧;驾照,这是要考试的,先是理论考试,然后要上路,就是路考,考官很严格的,文竹当初可是险险过关,学车很辛苦的,当初驾校报名排队都派了很久。
文竹越想越觉得车这一块很有得做,比如开办一个驾校,再办些副业,比如洗车,出租,维修保养等等都是不错的。
文竹这边在思考着,手指在桌面上写写画画,郑兴国就坐在旁边看着,文竹的每一次小小的皱眉和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低头的小动作都能引起郑兴国的关注,不过他知道现在不能去干扰文竹,于是他悄悄地下楼冲泡了两杯牛奶端上来,一杯放在文竹面前,然后在文竹的对面坐下。
看着文竹,不知怎的,郑兴国想起了自己连队里即将退伍的30多名战士,这30多人里,大约有20人左右家里已经给安排好了出路,要么从商,要么进单位,其他的则是回乡务农。
马炳昌,陕北人,17岁初中毕业入伍,是家中的老三,当兵3年,现在才20岁,父亲和大哥都外出打工,二姐嫁给了本村人,爷爷奶奶就由母亲照顾,偶尔二姐也会过来看看。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父母的年纪也大了,哥哥的年龄在村里已经属于大龄青年了,父亲和大哥把这些年打工的钱全用来盖新房,给大哥结婚用,本来这次退伍他想跟着父亲和大哥一起去打工的,可是抗洪时他的腰背因为运麻袋而导致劳损,现在还时常会疼痛,根本不能再继续这种重体力活了。
还有陈满喜,徽省人,小时候因为洪水,家里只有奶奶、母亲和他,因为有奶奶和陈满喜,所以母亲没有改嫁,独自承担起了抚养孩子赡养老人的重担,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把奶奶和母亲接到城里住,让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乡下的奶奶和母亲能享享儿孙的福。
郭大壮,个头真的如同名字一样,又高又壮,性格憨厚,做起事来毫不含糊,这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在抗洪时水中打桩时,一个大浪带着他撞上了铁柱子,造成了脑震荡,那几天他总是在不断地天旋地转,恶心呕吐。但当他能爬起来时就坚持到堤坝上去,谁劝都没用。
第209章 想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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