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有软肋的,皇帝若无妻子后嗣,他死以后,哪管洪水滔天,但有了这些甜蜜的牵挂,就与以往不同了。
像是阿姝同他说起这些,圣上想同她说的那些政事都暂时不去想,忽然考虑起来该敲定儿女的名字和宫殿封地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不该与阿姝说,现在前朝后宫都在期盼皇后能诞下储君,若是他再表现出对太子的渴望,或许还要把她的梦魇给逼出来。
“这才几次,等以后多些次数的时候才会有孩子呢,”圣上虽然觉得她的话熨帖,但最后还是捏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阿姝,说起这些,朕倒还有几件事要向皇后讨个主意。”
她打起精神来与他玩笑:“不知圣上遇上什么烦心事,还要同我讨主意?”
“一是朕这几日准备将宇文尚书裁撤下来,令南礼带了宇文氏到高句丽去守边,所以须得阿姝在南内太妃上的用度上稍加优容。”
圣上除了那些王府旧臣,也同样喜欢提拔后进,他有意重用南礼,但宇文氏或许不会这样想。
“这个容易,听说十三娘最近也要出嫁,我再教人备一份贺礼恭祝南将军娶得佳妇。道长,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件事却有些难为人,“朕想着让皇后在宫中挑选一位品貌不错的宗室女认作女儿,嫁到吐蕃去做王后。”
“道长要我认一个女儿?”
她有些惊讶,前世这场梦里遴选公主的事情又不是交托给她的,温嘉姝也不知道谁更合适些,“可是宗室之中的姑娘恐怕也没有想往边疆去的吧?”
到底是打赢了的,要和亲也有底气,皇帝现在想拉拢属国也绝口不提咸安长公主和亲的事情,或者说他原本也不想叫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去和亲,而是想派远支宗族中选一个流有李姓血脉的女子去,这件事要是交由皇后来办,还是有些得罪人的。
“阿姝常读史书,应该也明白武帝令前后两位公主和亲西域的事情。掖庭里的宗室女子也不在少数,只要天子肯网开一面,其实也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好事。”
那些犯了谋逆罪的王爷大多已经被处斩,留下些年幼的女眷依照律法罚没入宫,圣上也曾受过牢狱之苦,而掖庭的日子比起天牢里还要凄惨得多,没有几个女子能放弃一搏的机会,安心在里面服苦役。
圣上希望在吐蕃的王庭中正大光明地安排眼线,代表天子的存在时刻盯紧吐蕃的动向,而犯了错的李姓女子从卑贱的女奴到圣上与皇后的女儿,摇身一变做了吐蕃的正宫王后,自己的家人也能得到天子的厚待,这么丰厚的条件总有人会愿意的。
温嘉姝明白了道长的意思,“这样的话我还得提前把人养一养,要是面黄肌瘦地嫁过去,好像咱们很不重视吐蕃和亲似的。”
“不用操之过急,”圣上的指节在吐蕃的贺表上敲击,意态悠闲:“朕也得等他们再求几次方能允准,有几年的工夫可以叫你养女儿的。”
“那道长,南英也得跟着将军一同去么?”谈过了正事,温嘉姝也有心八卦别人家里的事情,娇声诘问道:“她对陛下这样痴情,难道真的郎心似铁,神女有意而襄王无梦?”
敏德的思维有些跟不上皇后的节奏,突然听见皇后拈酸,没忍住笑出了声音,随后又轻咳几声,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道长,你做甚不与我说话,难不成是心虚了?”
她捧着心口痛苦道:“果然是新人胜旧人,圣上才娶了我,心里就又容得下别人了。”
圣上垂眸瞧妻子做戏,吩咐敏德出去,才与她低声道:“阿姝,你还有没有面皮,把我一个人丢在灯市上任人围观便算了,现在又来吃旁人的醋。夫妻一体,朕丢了脸面,皇后有什么好看相?”
“那我在这个位置上,不就是得时刻警惕,否则失宠了怎么办?”温嘉姝正准备凑过来安抚一下圣上的怒气,但皇帝的恼怒来得快也去得快,她还没想出来怎么安抚,圣上就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阿姝,你今年还想不想吃于阗送来的金桃?”
有这样一位能自己消气,不用人哄的夫君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从前是郎君送心上人礼物,现在是温嘉姝主母当家,那东西虽然味甘无比,但和荔枝杨梅相较,昂贵上不知多少倍,她犹豫了一下:“道长,是我提倡宫中节俭,那不能就打我这坏了规矩。”
宫里面省一省,即便不多也是民间的表率,不过是一种桃子,她还没那么在意。
她看圣上望向她的目光满是笑意,只当是自己勤俭持家感动了郎君,其实她自己也很感动的:“道长,我得了宫中的奉养,已经比任何一个女人过得都要奢华,你不用谢我。”
“阿姝想多了,”圣上含笑道:“我就知道阿姝最擅长演戏,果然前一刻还在西子捧心,下一刻说起别的就全然不记得要吃醋了。”
他擒住温嘉姝的手腕,虽然把姑娘惹恼了也不许她下榻,“阿姝,九成宫现在空出来的宫殿尚有不少,你要是想选一处做冷宫邀宠,我也随你。”
温嘉姝整个人当场呆滞,“道长……”
“我就在这里,阿姝想要做什么?”皇帝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就直接替她说出来了:“长门五载,冷月寒烟,妃不遇朕,谁将妃怜?”
这正是那本被圣上带走的禁书中末帝对侯夫人的追悼酸词,写的很是情真意切,但皇帝这样说,肯定不是咒她,那是要遂了她的愿,叫她好好地“宫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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