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和其他的不一样,我跟你说过了吧?主要还是在我老师……老头要面子。”他低声警告,“我们圈子就这么大,搞得不能太难看,否则鱼死网破了,谁惹谁都一身腥,谁也跑不了。”
“可是,您要知道,教委那边肯定护犊子的嘛,又是过年又不是当事人亲告,……这说不定压一压,私底下背个处分就过去了,您就忍心看着这件事沉底?”
秦鸿当然不能容忍。他做都做到这一步了,就必须要扳倒这个始终拦在自己前面的绊脚石才行。他很清楚,单凭这件雕塑作品一出,自己就再也没法和程翥以同期的身份平起平坐了;他们将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跑步比赛里被人追上整圈后再超过去。眼下是最后的机会。
“这样吧,我也理解您的难处,”对方精于世故,隔着话筒都听出秦鸿态度的松动,急忙趁热打铁,“几位老师都是成名的大家,背后根深叶茂的,不好议论,社会热点也不关注艺术圈层,我们会把您和您老师,甚至您那对手都切出去,就只从那个小子入手……十八岁的大学生,搞同性恋、师生恋,目的是卖身葬父救母的悲情戏码,后面还有反转——这个随便谁都喜欢看这种八卦……”
挂上电话,秦鸿得意地微笑起来。就算是程翥也明白的吧,如果这些配上耸人听闻的介绍,两人身份和经济上的差距,大学的男教授,著名的艺术家,和辍学男学生的不伦之恋,自媒体和营销号就会像见血的蝇虫一样扑上来。
接下来,程翥所有的作品都会变得廉价,而那件惊人的作品也会被普罗大众用下流的、色情的方式一再解构和审视……变得一无是处,失去原本的价值。
他仔细地、美妙地畅想着,胸腔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外间的远处、完全颓然的甘和豫,又暗暗腹诽:
说到底,都怪老师看上那个瘦巴巴也没什么模样的骨肉皮!可人总有些癖好,一把年纪的人了,就是喜欢这样青涩的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可自己又耗不动气力、硬不起来,还得拜托我来替他做这些脏事……替他把吃了药的年轻人脱光、绑上胶带,再用各种玩具,在他的注视下、任由他抚摸,按他的心意亵玩。你以为我愿意做吗?那小子的体液溅得满手都是,他明明爽得要死,事后却装什么贞洁烈女,还不是想自抬身价?我却恶心死了,毕竟我又不是同性恋!
想归想,但真的当面还是毕恭毕敬,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看了看表,没等到程翥的回复,可年节长假还是要过的,得准备关上画廊画室,各自回老家过年,再开就是初八了:“老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边就先……”
“等一下。”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临近年节的写字楼里人气寥落,很多家都已经提早关门,学生也早早放假,要不是因为先前出了撤稿的事,甘老和秦鸿也不会滞留到现在。这时候谁会来呢?连走道的灯都只开了一半,秦鸿循声望去,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推开玻璃幕门,站在画架投出的阴影里。
——
“事情就是这样。”
程翥没有回复邮件,也没有打那个心思昭然欲揭的电话,但他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趁着年末最后的工作时段,约上了校长,直接前往教委。
现在,他坐在座位上,面对着教委领导,用极其平和的声音,十分冷静的叙述,淡淡地讲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手边还有一份材料,相关的叙述和佐证的资料都在里面附好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他们大概还没遇到过这么坦率的被检举者,而且他并不是来抗辩的——相反,他基本可以说全部承认了,只是补充了一些令人惋惜的细节。
“我认识他的时候的确不知道他是我的学生。他自称叫做徐行,21岁,当时在送外卖。我家里有小孩,要定点吃饭,我又没时间做饭,就找他点外卖,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程翥慢慢地说,这些都有记录可以佐证,他拿出曾和徐步迭签的简易合同,那上面写的的确是“徐行”。
科室里的气氛很宁静,连许多旁听的人都不自觉地心想,你完全可以把叙述停在这里,听上去完全情有可原,相信大家也都可以理解。对方的检举材料中的确有一些暧昧的录像镜头,但如果并不知情,也可以只归咎于私德;但令人头痛的是,这还是男男关系……那就违反了公序良俗,属于品行不良,无论如何,一个处分也是得背上了的。
“但我必须重申:我们之间不存在恋爱关系。我的确喜欢他,只是我单方面的追求,你们也看到了,他基本是拒绝的。我给过一些超出合理范围的钱,但并不太多,也是因为知道他经济困难,想要尽量贴补;但你们看到材料了,他后来都用其他方式还了我。我更多的把他看做我创作上的一个灵感来源,他给我带来了很多全新的启发和感触……所以我后来把他创作进了作品当中。也是因为这个,我的竞争对手侮辱他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动了手。当然随后就被拉开了,对方也并没有报警。”程翥解释了视频里的画面。
“那这里呢?这里的确你追上去,然后抱住他了吧。可以看到对方比较拒绝。”
“是的。”程翥低下头,解释的理由有很多,但他没有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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