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顶在风口浪尖上,却仍嚣张至此,当真是对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兵卒再有信心不过。
联名弹劾胤禷之人,放眼望去皆是满臣。
身居高位的,有刑部满尚书褯佛,吏部满尚书廖丹,财政部尚书麻尔图,工部满尚书高尔位,兵部侍郎爱新觉罗舜拜,农业部满侍郎阿山,督察院满使朱都纳等。
废除八旗之制,牵涉到的是他们最根本的利益,事关子孙后代是否还能享用到入朝为官的捷径。
皇宫之中的侍卫,哪一位不是出身显贵的各家族之后?算上祖上三代,其中还有开国功勋之后,随着皇家一路从关外打到关内的。
现在说要废除上三旗,岂不是给他们子子孙孙的“铁饭碗”给砸碎了?
上三旗之中与下五旗不同,他们享受的待遇高于底层旗民的待遇,其中更有因家室而获得职务的。
如今大阿哥却说要“比划比划”,其挑衅嚣张之态度,触怒了这些人的神经,也令自知子孙后代恐怕实力不足的高官厚爵之人恼羞成怒。
兵部侍郎乃觉罗氏宗亲,率先站出来反驳胤禔:“上三旗之兵卒,多驻守京城,有守卫紫禁城之郎位,大阿哥以去往战场磨砺之兵,来与负责守卫宫门之旗人对战,这合适吗?”
索额图朗声道:“既然是守卫紫禁城之侍卫,则更应有实力才对,否则如何保卫皇宫?”
众人瞧索额图站出来力挺大阿哥,纷纷看向了太子。
太子正微笑着看大家,朝臣顿时了然,这次为了废除八旗,最有实力的两位皇子大阿哥与太子殿下联手了!
“大阿哥带兵在边境打仗,其兵卒经历了战火而驻守于京城之兵卒,则日夜勤守岗位,并非锻炼之机会,这是事实,”财政部尚书麻尔图道:“这是上三旗之侍卫职责所在,并非是其疏于锻炼。”
“既然如此,那便在重编新军后,为禁卫军安排轮岗训练,”胤禔说道:“京城之中,本就为值守之人安排了军营训练,只问近十年来,因疏于管理,又有多少人正在按照前人制定之军纪在轮守后前去训练的?”
胤礽沉吟道:“若孤没记错,麻尔图尚书之子此前与宗室皇亲因抢夺霸占一青楼女子闹不和?”
麻尔图如同一只嚣张的公鸡,骤然被人掐住了嗓子,瞪圆了眼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微臣教子不严,早已教训过他,现在这事儿过去那么多年了,您又怎会惦记至今?微臣自认并未做过得罪殿下之事,殿下以微臣不成器之庶子攻歼微臣,实在令人寒心。且此事与参奏大阿哥有罪之事无关!”
是谁将这种事也写成折子送到太子面前?他都命人在内阁将御史弹劾折子拦住了!
胤礽摇了摇头:“孤倒是没有惦记着,只是此前汗阿玛第一回 西征,孤初掌朝政,比之幼时监国获得了更多的磨砺,还要多谢各位大人将各种奏折堆积到孤面前,孤只是记忆好。毕竟御史们弹劾之奏每天都有,难得出现个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令孤在忙碌之余有了乐子看。”
噗
朝臣中有人没有憋住,率先笑了起来。
“麻尔图尚书之子,虽是庶子,也是领了职的,也不知这些年过去,他是不是还是如当初那样下了班就去青楼寻欢作乐?”
麻尔图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他一口咬定:“犬子已经改邪归正,再无去过青楼,殿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证!”
胤礽无所谓地摊手:“孤只是顺便一提,麻尔图大人莫急,咱们还是谈正事。”
一谈论起正事,这回变成了满臣们与直郡王之间交锋。
直郡王一口咬定上三旗旗人自由散漫,其中多有违反军纪,好吃懒做之人,满臣们愤怒反驳,斥责胤禔是污蔑。
胤禔则冷声道:“各位大人对本王之弹劾,难道就不是污蔑?”
帝王坐在上首,语气平淡,颇有为两位儿子打圆场的意味:“众臣弹劾直郡王一事,是真是假,朕会派人查明。”
于是,康熙指定了几位臣子来负责查案,他所指之人,没有一个满臣,皆为汉臣!
满臣们惊疑不定,为皇上的态度而感到不安。
胤礽最为了解汗阿玛,莫要看他现在神色淡淡,其实早就已经生气了。
胤礽主动交代与大哥一起布网抓小鱼,若非是小鱼们本身就有问题,又怎会那么快就咬住鱼饵?
何况,捏造子虚乌有之罪名,挑拨离间太子与大阿哥兄弟关系,好似巴不得皇子们内斗起来,此等恶劣之人,其罪当诛!
汗阿玛已经发怒了,那火一挑起来,轻易消灭不了,胤礽思考了一下自己火上浇油以后会不会引火烧身?
说不定汗阿玛还会因为他火上浇油闹脾气?胤礽暗道:大不了,等这事儿过去孤主动领罚。
撩拨帝王脾气以达到自己目地,真有点恃宠而骄的感觉。
胤礽“恃宠而骄”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债多不愁。
“汗阿玛,儿臣有个提议,不如去看看上三旗如今在做什么,这叫做突击检查,以最快的速度去,防止人通风报信。如此,原本就遵守军纪的人当然还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在岗,本就散漫惯了的,也会在突击检查中暴露无遗。”
胤礽当朝提议道:“大哥觉得上三旗旗人散漫无章,大人们又说大哥是在污蔑,究竟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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