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费南渡收回神思,应了一声“进来”。
姜蒙推开门,问:“快九点了,您晚饭还没吃,要不要先订个餐送过来?”
费南渡起身走回书桌,从面前的一堆资料文件里抽出其中两份,转身对姜蒙道:“不用了。通知老周,送我回去。”
御岚九号是两年前有次因公回国,一路经过的时候费南渡远远看了一眼,莫名相中了这片依山傍水的别墅区。不过不凑巧,里面的房子早年前已经售罄,但费总裁又确实钟爱,于是一番辗转,以高于市价10%的价格从原房主手上买下了现在这套,再各项手续一通打点,最终在合法改建的基础上将房子从内到外修造一新,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归国但不回家是他和家里定的约定,因此九号原本只是作为偶尔回云州时的临时落脚点。但后来情况有变,他需要暂时告别美国的一切,长期回国一段时间,因此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家”。
连轴工作快一个月没休息了,费南渡难掩疲惫,坐在车上阖着眼睛闭目养神。老周心细,车开得稳当,但他也知道老板并没睡着,于是找了个话题调和一下略显沉默的气氛。
“昨天您让我去市里办事,我好像看到西瀿少爷了。”老周声音不高,笑着道:“不知道是不是手上又捉紧了。”
“不用喊少爷,叫名字就行。”费南渡揉了揉鼻梁,闭着眼睛道:“上次的钱应该没这么快用完。你跟姜蒙说一声,明天查一下他账户。”
“好的,我来办。”老周笑着应和,顿了顿,又想起来什么:“不过我还看到了一个人,西瀿当时正跟他说话,我赶时间,就没多留。”
这是话里有话,费南渡闭眼听着,没刻意追问,只“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我是在电影院门口看到的他们。西瀿先遇到的薛先生,他好像是带孩子在看电影……不过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老周扶了把方向盘,车子开进了过江隧道,窗外哗哗的风声突然变大起来。
费南渡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车外。整条隧道里都是或红或黄的光亮,车身呼啸向前,将一盏盏路灯和车影甩在身后。
“你说薛眠和西瀿吵架?”费南渡收回目光。
“也不一定是吵架,”老周认真想了想:“不过确实不像是正常聊天……要不我去打听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费西瀿和薛眠交情不深,硬要牵扯起来还得退回到多年前。费南渡微作沉思,片晌,道:“不用了。西瀿要是回了云州,他会来找我。”
老周笑了一声,点头道:“也是。西瀿如果不是悄悄溜回来的,董事长知道了肯定会叫他去住家里。到时下礼拜您去那边看太太,自然就能碰上了。”
费家主宅在一片占地开阔的中式别墅区里,这里环境雅致,风景奇美,而且远离城市喧嚣,堪比一处独立林间的世外桃源。这里的户主非富即贵,都是云州城里数一数二有头脸的人物,要背景有背景,要财力有财力,但轻易不显山露水,算是富庶名流的聚集地,连门卫请的都是德国安保,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家宴安排在中午,今天天气不错,车子开进别墅区的时候一路都能听到两旁树林里传来的欢声笑语的鸟叫。
费南渡坐在后座,正低头看一份文件,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转眸一看,家里的座机号码。
“妈。”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还没到啊,都在等你了。”费母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虽然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但声音优雅,吐字动听,不看人的话很可能以为只是位三十出头知性女性。
“路上了,”费南渡看了一眼窗外:“还有五分钟。”
“行,那我让阿姨上菜了。”费母心情不错,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费南渡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似乎也没更多的话可说了,何况一会儿就要见面,费母没再多拖延,收尾般的交代了两句后就先挂了电话。
停好车,老周从后备箱里将保健品等礼品拎出来,保姆张阿姨已经候在门外,听见脚步声走近,忙迎了出去,笑眯眯的喊了一声“费总来了”。
走在前面的费南渡点了下头,老周把东西交给阿姨,张阿姨笑呵呵的念道:“看您,每回来都带这么多东西。太太前几天还跟我说家里您送的东西堆得都快吃不完了,这不又添了这么多……您有心啦。”
费南渡抬了下嘴角,对前文没有太多触动反应,只道:“今天有客人来?”
“没有,就自己家里人。”张阿姨把人往门里迎:“哦对了,小瀿回来了,他跟您联系啦?”
费南渡低头换鞋,应了一声:“没。”
“哟,那八成是瞒着您溜回来的了。”张阿姨在一旁咯咯笑:“都回来一个礼拜了,也没乱跑,天天待家里呢。董事长倒是高兴,说越大越稳重,不像前几年性子发野,怎么也抓不住人。”
说话间楼梯口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道歪歪斜斜的人影从台阶上迅速闪下来,对着还未察觉动静的张阿姨耳朵边就是一声大吼:“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哦哟妈呀——!”张阿姨吓了一大跳,脸都吓绿了,捂着胸口直喊阿弥陀佛。
费西瀿手插裤兜笑弯了腰,两眼冒着得逞的精光:“吓不死吓不死……张姨啊,你看你这么胖,老当益壮的,体质不要太强啊。”
张阿姨真被吓了个不轻,一秒都不敢再跟这个磨人精待一块了,拔腿就往厨房跑,跟另一个保姆毛阿姨张罗午饭去。
费西瀿撑着玄关柜又嘻嘻哈哈笑了一阵,费南渡换好鞋往客厅走,全程目不斜视,以致费西瀿一看对方连半眼都没瞧过来,就跟没看到自己似的,顿时五脏冒火,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费南渡充耳未闻,脚步不停,拿着文件坐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低头翻起资料来。
见他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费西瀿突然想通了,不气了,扯着嘴角哼了一声,走过去往旁边一坐,笑得贼眉鼠眼别有用心:“哥,怎么我回家你一点也不高兴啊?”
费南渡端着杯子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卡里还有钱?”
“……”费西瀿一噎,讪笑着往后靠到沙发上,翘着腿悠闲道:“我又不买地盖房花钱如流水,别搞得你弟弟跟个烧钞机一样。”
他鼻子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开饭,期间瞥了两眼旁边,见费南渡自始至终只专注于手上文件,看过一页又翻下一页,根本不在意旁边坐了自己这么个活体干扰器。
“欸?哥,”还是费西瀿先忍不住聒噪,拿胳膊碰了碰隔壁:“你知道我前几天在街上遇到谁了吗?”
费南渡不为所动,目光落在纸页上,淡声道:“孟鸾?”
“能别扯吗,我们都分开多久了。”费西瀿嗤了一声,往事休要再提,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痛快,被大哥戳中旧伤疤,不禁憋着一口气恨恨道:“是薛眠!我碰到那小子了。”
怎么说薛眠也比他大两岁,“那小子”这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不怎么搭衬。费南渡转过头,看着他道:“人家怎么惹你了,这么生气。”
“没惹啊,就是天生看着不爽不行吗。”费西瀿抓了个抱枕塞到怀里,哼哼嗤嗤的挑着一边眉毛道:“上回他不是去你那儿了么,还让我逮个正着。呵,我可提前把话放这,你要是敢跟他旧情复燃,我就鄙视你一辈子。”
费南渡放下手上资料,转头看了眼窗外风景,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里只吐出一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这辈子可以没个正经嫂子叫叫,但绝不会喊那小子一声‘嫂子’。想都别想,打死也不!”费西瀿拧眉斜眼鼻子吐气,分明对薛眠一肚子怨怼。
他这般态度是为了什么,费南渡差不多清楚,但又不算特别清楚。楼上两位还没下来,离开饭还有一会儿,费南渡拿过茶几上的空杯子倒了一杯果汁,移到费西瀿面前,道:“老周说前几天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了你们,那就是没认错人了。”
“老周看到我们了?”费西瀿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道:“没事,他看到也没什么……等一下,他看到什么了?”表情明显带着心虚,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什么,”费南渡往后靠回沙发上:“只说你们在当众吵架。”
“嗤,谁要跟他吵架,有失我身份。”费西瀿一脸嫌弃,撇撇嘴,脑子里却快速闪过几段那天发生的画面。
“他要是没什么事惹到你,你也不用一直耿耿于怀。”费南渡重新拿起文件摊开到手上,钢笔在纸页上圈圈画画,语气听不出来是关心还是不关心,好像此刻他们讨论的是一个不甚相关的陌生人。
但费西瀿太清楚了,他清楚他哥只是表面平静外表放松,心里指不定已经翻江倒海成什么样。
哼,要怪就怪姓薛那臭小子,都这么多年不来往了,好端端怎么又冒出来搞事情。
费西瀿憋着一肚子弯弯绕,心里逐渐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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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醒:本篇内容为续接卞雪莉来云梦墅闹事,被气走之后费南渡回忆的部分。
hi大家!米娜桑!哟咯奔!小毒君我回来啦!!!
上周实在事情太多太多x10086,所以一周没更,呜呜呜哭唧唧……
今天起咱们回归正常,么么哒~
——爱你们~
迟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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