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1
    莫琉的心中有种奇特的平静，就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掀不起波澜。
    白祉这么重情的人，宁愿自己入魔，自毁前程，也不会看着她死。
    莫琉只是静静凝视他，那张温和端方的脸一如所料，没有一丝决绝与犹豫，似乎只是做了个无足轻重的决定，甚至安抚地冲她笑了笑。
    然而那一刻，莫琉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
    伤痕累累的修士倒在地上，面色在苍白和赤红间来回转换，似乎极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就是入魔吗，又没死，一脸哭丧似的。”齐光嫌弃地说。
    莫琉擦掉眼角的泪，一声不吭地处理着白祉身上的伤。
    齐光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说你们人类啊，几千年过去了还不长进，总想着拯救他人，拯救世界，最后却互相拖累，可笑可笑。还不如冷心冷情的魔修自在快活。”
    莫琉停了下来，自嘲一笑：“你说的对。”
    “但是让我和白祉再选一次，也还是如此。”
    齐光久久沉默，大概身为灵族的它无法理解，为何人类会把一些东西放在自己的生命之前。
    “我看他心性平和，和蛇妖不一样，一般不会轻易被婪魇控制，最多受些影响。”
    “大不了你开启寒瀛。”
    “我不敢让白祉冒这个险。”
    齐光贱兮兮地道：“我吓你的，没那么可怕。”
    “......”
    白祉悠悠转醒，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他打开门，迎面是个精致的院子，栽了几株墨藤，墨绿的枝条舒展着，开出一朵朵拳头大小的白花。
    “是我种的，怎么样？”影壁后走出一个青灰身影，黑发飘扬，抱着臂靠在影壁上。
    白祉眼里漾出浅浅笑意：“很漂亮。”
    墙檐下白衣如昨，安然无恙，心魔就像她的一场梦境。
    莫琉没再提及秘境中的事，解释道：“莲城出现了魔物，宗主命我们前来除魔。”
    莲城就在浑境入口附近，天量宗素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接到莲城城守的求助，自然第一时间派人调查解决，莫琉等人从秘境出来后就赶来了莲城。
    莲城出现魔物是一个标志，说明魔界围攻天量宗的脚步已经近了。
    等到主角二人解决了莲城的魔物后不久，魔界开始进攻天量宗。
    莫琉一直埋着个疑惑，魔界为什么围攻天量宗，原剧情里并没有交代，只是陈述了主角如何力挽狂澜。莫琉顺着魔教护法查过，并没查到多少，也没什么头绪。
    莲城的线对莫琉来说是最陌生的一段，几乎是一笔带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莫琉一边思索，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手心把玩，低头嗅了嗅，并没留意白祉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以及忽然蜷进袖中的手。
    “我们是昨天才到的莲城，大师姐和季师兄他们今日去了城郊的葛东村调查魔物来源。”
    咫尺间就是他的苦暗挣扎，蛊惑的源头毫无所觉，柔软的手捻着花瓣，他的心就像沦落在她掌心的墨藤花，肆意揉弄，酸胀难当。
    视线寸寸上移，他试图从那冰雕玉砌的凤眼中寻求冷静。那潭冷泉却下起了雾，带着迷蒙的惑色，引诱着他往下跳。
    “明日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白祉只听进了最后一句，匆忙低眸，目光黏在一朵含苞待放的墨藤花上，镇定应道：“嗯。”
    莫琉还想说什么，白祉忽然道：“我先回去修炼了。”
    莫琉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那扇匆忙合上的门。
    几遍清心咒过后，纷乱的心绪渐渐抚平，脑海中的撺掇和蛊惑也无法掀起一丝波澜。
    谁料那道熟悉的声音一在门外响起，也还是前功尽弃......
    白祉猛地闭上眼，仿佛门上投下的剪影是前来索命的恶鬼，生硬地道：“我没事。”
    “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见一面都不敢，你这叫喜欢吗？”脑海中心魔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祉不予理会。
    “喜欢是占有，把她变成你的，才是喜欢。”
    “你敢说自己对她没有一丝欲望？若是没有，我根本不可能影响你。”
    得不到回应的婪魇道：“你们人类真虚伪，还不如魔物坦诚。”
    白祉道：“你可知道人和魔的区别何在？”
    “人有理性，会克制，不凭本能和兽性。”
    婪魇大笑：“你们人修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不是有人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
    白祉自觉鸡同鸭讲，便不再搭腔。
    婪魇幽幽地说：“你可以继续把她推远，迟早会推到别人怀里。”
    “张旬、虔玉真人，你希望是哪个？”
    白祉睫羽一颤，睁开眼，门外的人不知何时已离去。
    心中无法遏制地泛起一阵空茫。
    “估计是婪魇的影响。”听莫琉说完，齐光懒洋洋地下了个定论。
    “他好像很难受。”想不到婪魇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莫琉心头的愧疚一股脑涌出来。
    “爱欲也是欲，既然是欲，婪魇就会想方设法蛊惑他沉沦其中，你离他远点，他就不会难受了。”
    莫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启寒瀛？”
    齐光飘到莫琉头上：“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人间真有意思，比你们那些破观子有意思多了，等我玩够了，就告诉你怎么开启寒瀛。”
    “你！”
    齐光跟个大爷似的躺在莫琉头上，还四处打滚，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怕什么，不会出事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心魔。”
    “......”
    傍晚时，大师姐和季师兄都回来了，此行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弄清了葛东村村民入魔的原委，驱逐了村民的魔气。
    江月流等人前脚刚到，后脚商黎和‘陆深’就回来了。
    莫琉眼皮跳了跳，一想到那张普通的脸下是她那位冷漠霸气的师父虔玉真人，她心里就发毛。
    虔玉真人不知道是不是图方便还是有什么癖好，竟然虚构了一个陆深，自己扮成自己的徒弟.....如果不是知道剧情，莫琉只会把他当成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师兄，现在她生怕被便宜师父发现，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商黎毫不知情，还在认真地和‘陆深’聊魔气源头。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陆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竟有了虔玉真人的影子。
    莫琉吞了吞口水，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在你们中间插一脚的......
    “二师弟，怎么总这么冷，看你把小琉吓的。”江月流走过来，拉住莫琉。莫琉有苦说不出，只能摆手否认。
    “我只是在想，我们应该分工，否则只会浪费时间。”
    “季师兄和师姐继续在葛东村找线索，我和商黎去查那家酒作坊，莫师妹就和白师弟去城西查李大存一家。”
    酒作坊......不就是商黎被魔物掳走的地方吗？
    莲城西的李家巷最近有一户人家五口人都发了癔症，双目赤红，口吐白沫，日夜拟犬吠而不止，后来一游方道士看出李家五口是被妖魔侵染，做了法事驱魔，始得好转。
    李家巷这里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莫琉并不打算听虔玉真人的安排。
    “你要去找二师兄？”白祉的目光似乎被墨藤上的小刺扎了一下，诧异地看向她。
    演戏演多了，莫琉扯谎信手拈来，但是面对着白祉那双眸子，只犹豫了一下，就失了势：“若酒作坊真是魔物源地，岂不是很危险，我怕他们两个人应付不过来。”
    低眸敛去犹疑暗涌，白祉语调平静：“真的么？”
    莫琉直觉不太对劲，但是她仔细感受下，白祉确实十分平静。
    又是错觉吧。
    抬头时还是那个会对她温和浅笑的白祉：“好，你去吧。”
    青灰色的身影飞奔出去，高束的黑发飞扬着，青蓝色的发带一摇一晃，似乎连它都在雀跃。
    为何每次留给他的都是背影......那句‘好像’是不是只是‘好像’。
    “看来她心里还是......”
    白祉略有些狼狈地喝止：“住口。”
    婪魇恶劣地笑：“恭喜你，亲手把她推到别人怀里，不久之后你就可以断情绝爱，彻底摆脱我了。”
    小剧场：
    齐光：Nobody  knows  XINMO  better  than  me!
    莫琉：......
    ————————
    黑化边缘·祉：你去吧，去找你的二师兄（温柔微笑）。
    莫琉：好的我先走了88！
    叁两：之前因为我的疏忽，忘记把22章从草稿箱发出去了。现在已经补上，抱歉。另外，珍珠满百了，按照约定明后天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