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是曾谨。
曾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双桃花眼浸润着红色,诡异而瑰丽。他亲密地挽住曾谨的手臂,就像很久以前他便爱赖着曾谨撒娇一般。那时少年早熟的曾谨总会斥责他太过娘气,没有男子气概,可又总是在他可怜巴巴的目光中妥协,答应他各种无理要求。
可是现在的曾谨只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不会映出任何倒影。
阿谨,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那次你那副震惊的表情可爱得要命,然后你还强装镇定地转移话题
曾跃自言自语,笑容中越发越渗透出妖娆。曾谨微微倾身依然是僵硬而毫无表情落下轻轻一吻。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远离这里,找一个没有人,也没有丧尸的地方生活。你会不会喜欢?曾跃顺着那一吻蜿蜒向上,近乎耳语。语气中的缱绻专注使人不禁觉得,他已经忘记了他怀中的曾谨只不过是一具经过良好修复的尸体,像是忘记了,曾谨所做出的抚摸亲吻等行为,也完全在依靠曾跃自己的意愿所控制。
可是曾跃抱住曾谨时过度超额的力度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
突然,曾跃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松手,发现自己的手上沾黏着暗色的泥沙一般的物质。曾谨的手臂被他抓破了,但是没有血迹,也没有正常创口露出的肌肉,在曾谨的表皮之下,只有宛若溃烂后的腐败肉质,整个人几乎像是用泥沙填充的假人,破开口子,填充物便会涌出。
曾跃无措地堵住曾谨的伤口,可是曾谨身体中的暗红物质仍然如细沙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渗落,过了好久才停歇,那层薄薄的皮肤也开始自我修复。
他差点忘了,曾谨现在正在变得越来越脆弱。
曾谨已经死了。已经无法再变成丧尸,尸体的腐烂是自然的事。但是曾谨掉落悬崖时带着一颗特殊的晶石,那颗
没有保住他的命,但是至少使他的身体一直保存着新死的状态。正是由于这份特殊,他的身体才会被啊球看中,修复了损伤部分,用于附身。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晶石的能量逐渐消耗,对曾谨身体的庇护作用也在减弱。
如果继续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曾谨就会在他的面前,彻底散架?
曾跃再次保住曾谨,但是这次只是虚虚拢住,几乎不敢触碰到皮肤。但这又是个极为认真,极为虔诚的拥抱,仿佛这样便可以将不断消失的曾谨留下。
那对血色的眸子红得像是要在某一瞬间滴下粘稠的血液,可是丧尸是不会哭的。
能不能活过来?阿瑾,你能不能答应我活过来?不论是人,是丧尸,是神鬼草木,只要活着就好了。活着,拥抱,亲吻,聊天,做爱。只要活着就好了
曾跃无意识地喃喃,像是陷入了魔怔,丝毫没有发现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这个房间。
当他发现不对劲时,地板上蓝光忽闪,原本的影子如橡胶重塑一样直立了起来,没有形状的边缘不断抖动变形,最终化做了一个人形。
这是个熟人。贺容睎。可是她不应该被锁在笼子里吗?怎么会突然出现?曾跃被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片混乱。
可是莫名的,有一丝清明与冷静闪过,仿佛早就猜测到她会来找他?。
那个贺容睎笑盈盈地看着他,神情与这段时间几次见到她的颓唐狼狈完全不同,甚至感觉并不是同一个人。印象里,贺容睎不是会那么笑的人,即便是开心的时候。她不会笑得那么标准而虚浮。
不过从贺容睎喉管中发出的声音与语气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相当不匹配。那个声音很淡,疲惫。有些低哑,破坏了温润的声线,但是又极为坚定?。
嗨。要不要做个交易?
这语气与曾跃之前灭冀前说要不要谈判有几分相似。仿佛已经认定他会拒绝但又会不得不答应。
曾跃沉默。曾谨同样沉默地站着他身旁,他握紧曾谨的手。
太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落下了,末世并不会阻碍到地球围绕太阳自转,昼夜依然孤独地相互交替。
可是窗外并没有完全暗下去,不熄的火光与氖灯映入窗内,妖娆地闪跃着。窗外是在劳作着的大批低阶丧尸,它们以前,现在,将来都是这样劳作着,凝固反复,不止不息,存在于那些荒诞无意义的工作中。
而他也就是这样存在于这个丧尸帝国中,散布在中心宫殿的四周。实在是难以自我欺骗。
贺容睎继续说,你帮助我逃出去。作为交换,我会给你药的花瓣。不保证一定可以复活你堂哥,但绝对会有一定效用。
我可以请求女王给我药。曾跃说,自己说的都没滋没味。
我不愿意的话她是不会强迫我的。贺容睎回答得笃定。她明显知道丧尸女王对她的偏爱,但却对叛逃及离间丧尸女王下属没有丝毫愧疚。
曾跃也是知道的。否则他早就去请求女王了。实际上女王对大多数的请求都十分宽容,只是她的力量偏用于绝对的毁灭,无法治疗曾谨。
曾跃再次沉默,然后点头。他那古怪不可捉摸的性子完全收敛,不像有被胁迫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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