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院子里如今留用的老仆,只怕奴才是最为相同的?”曹荃毫不犹豫的开口。
“……你?”
“是。”曹荃看着四阿哥面露不信赶紧补充:“因为大哥发病时性格暴戾乖张,寻常仆役要三四人,有时候甚至要七八人才能抓住他,奴才回来以后在大哥院子里住了十余天,十天前才回自己家中住宿。”
他低头看了看手掌心苦笑一声:“说实话,奴才完全没有发现吃食住用上有什么问题。”
若是吃食住用,在一起的曹荃却安然无恙,也难怪太医和侍卫们摸不着头脑了。
胤禛和胤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话题告一段落,而三人的目标也近在眼前。
明明是曹府的正院,却显得格外冷清。
周围的竹廊甬道都悄无人息,只有随风飘荡的树叶带起一阵沙沙声,肃立在门口的小厮远远就看见曹荃带着两名少年过来,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
正院里更是比外头更为寂静,院落里没有平日常见的仆妇丫鬟,唯有八名上了年纪的老仆朝着曹荃三人躬身一礼。
“这是曹三,若是四爷和八爷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就尽管问他。”
曹荃指着领头行礼的老仆介绍道:“打从大哥病发起,寻常的仆役丫鬟就被调走,额娘特意寻了伺候了咱们家三代的老仆过来。”
名为曹三的老仆走上前,躬身带着胤禛和胤禩走向寝室。
曹荃紧随在后。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股子浓厚的药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胤禩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朝着屋内四周扫视而去:只见门窗一应全闭,病榻上一个胸膛微微起伏的身影显露在他的面前。曹寅似乎陷入沉睡之中,身上被盖着后世的锦被,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气息。
胤禩想要抬步往里走,却只见曹三拦在他面前。
紧接着那些老仆也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直到确定曹寅真的是在熟睡中,他们才略略松了口气,让开到一侧。
胤禛和胤禩都有些疑惑。
对于两位阿哥疑惑不解的目光,曹荃尴尬的解释道:“上一回奴才就是没有防备,结果到床边,大哥突然挣脱了绳索……”
胤禛和胤禩恍然大悟,被这么一说他们两也带上了一丝紧张。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之后,两人东张西望,在寝室里翻看起来。
转了一圈,屋子里没有发现任何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更别说是烟斗就连香炉都没有见到过!
鸦片的影子更是无从寻摸起。
胤禛和胤禩陷入困惑之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曹三在此刻试探着开口:“两位主子爷是在寻什么?”
“……曹大人平日都住在这里吗?除了这里还住在哪里不?”胤禩试探着开口。
“回禀主子爷,这里是老爷和夫人的寝室,除去晚上,老爷平日都呆在书房中。”曹三想了想:“突染怪病之后,就暂且住到这里来修养了。”
“带我们去书房看一看。”
“……是?”
书房不在正院中。
曹荃带着胤禛和胤禩又往外走去,沿着被青翠竹林包围的碎石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见到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
对这里,曹荃也很陌生。
胤禛和胤禩细细观察着这间书房。
说是一间,事实上设备齐全。左右配有耳房,前后还有两间小小的暖房和抱厦,即使想要留宿休息也显得很是方便。
胤禛和胤禩推门而入,里面布置得清雅内敛。
墙上悬挂着书画数副、堆满书籍的书架、下了一半的围棋,两边的窗机只有一层薄灰,怕是刚前两日才打扫过的。
想来曹寅这两日怕是因为公务繁忙,又在这里呆了许久。
胤禛和胤禩只在里面转了没多久,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香烛,熏香,还有各色鼻烟壶和用了一半的药粉。
光是鼻烟壶就有二十几樽,从金银瓷制到雕木制作应有尽有,曹寅对它的喜爱不言而喻。
这些东西被胤禛和胤禩一一挑出来,摆放在书房前院。
又让仆役们搜查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了以后,胤禛才抬头看向曹荃:“请孙太医过来。”
“是!”曹荃面色严肃,匆匆派遣着仆役去请孙太医,顺带还吩咐曹三:“这些鼻烟壶和药材是谁准备的?让进出院子的管事都过来!”
“是!”
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头一个到来的居然是老夫人孙氏,她看了看被堆放在书房前的东西很是迷惑不解:“回禀四阿哥,八阿哥,这几样都是平时在用的香烛熏香,孙太医当时便检查过了,并无任何的问题。”
“那鼻烟壶里的药粉呢?”
“鼻烟壶的药粉也是寻常在药铺里配来的才是。”老夫人孙氏笃定的开口:“我儿公务繁忙,经常头晕脑胀,常年累月配得药粉抽吸,也是常事……”
“并不会。”胤禛和胤禩相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老夫人孙氏微微一愣:“四爷和八爷是什么意思?”
“孙太医——”胤禛抬眸朝着匆匆赶来的孙太医看去。
孙太医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立刻回答着老夫人的问题:“老夫人,寻常鼻烟壶用的药粉里参杂着麝香、冰片、薄荷等药材……提神醒脑的作用很是明显,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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