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很感兴趣。
代善的年纪足够当他的父亲, 年少轻狂时曾做过些错事, 要不然如今这大汗的位置只怕也与他无缘, “这话怎么说?”
在人心这方面,他的确不如代善懂得多。
代善笑了声,道:“阿敏最在意什么?大汗觉得他最在意镶蓝旗将士,还是手上的荣华富贵,可在我看来,他最在意的是自己手上握着的权势, 希望别人尊重他, 敬畏他。”
“当初他的父亲背叛父汗, 父汗是看着他长大的,不忍心降罪于他, 这才将他养在身边,这么多年, 什么事他都冲在第一个, 无非是希望父汗对他刮目相看,而在那几年里,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一下从云端跌落到泥里,只有尝过这份苦,才有想要出人头地的心思。”
“大汗别忘了,当初我们一同去游说他,要逼死阿巴亥的时候,他最开始是极不愿的,可在大汗说出四大贝勒共同理政之后,他这才答应,足以看出他对权利有多么渴望。”
至于八旗上下人人都说阿敏爱民如子,在他看来,那都是屁话,满人骨子里流的就是奔腾不安分的血,从小上阵杀敌,阿敏见惯了生死,哪里会真真正正将这些人当成子民?
皇太极瞬时明白了,“那就废黜四大贝勒共同理政的惯例,我倒要看看阿敏能忍到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朝堂上的纷争比战场上更加残酷,讲究的是杀人不见血,招招毙命。
代善笑了笑,表示赞同。
到了第二日,皇太极就下令废黜四大贝勒共同理政的条例,虽说如今他才是大汗,可从前,剩下三位大贝勒议政时却是坐在皇太极身侧,可以说几乎是与他平起平坐,在朝堂上是很有话语权的。
如今剩下三位大贝勒不仅要和其余人一起朝拜皇太极,甚至皇太极说话时,他们还要等皇太极说完。
主意是代善出的,代善肯定愿意,莽古尔泰也不愿意了,可一想,不对啊,这事儿是皇太极针对阿敏的,自个儿蹦出来算个什么意思?索性也不说话了。
阿敏气的在营地发了大脾气,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那日与皇太极争执之后,他记得济尔哈朗与自己说的话——当初父亲和大伯是亲兄弟,就因为争执,因为嫉恨,大伯就能幽禁父亲多年,哥你别忘了,我们和大汗只是堂兄弟。
我们都知道皇太极不是个心胸开阔的,当初给你们的东西迟早都是要收回去的,如今就是要看看谁是那个出头鸟,哥,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九泉之下的父亲想一想,为镶蓝旗上下的那些将士想一想。
这番话可是说到了阿敏心坎上去了。
殊不知,这些话都是私底下多铎与他说的。
阿敏忍了下来。
皇太极见他没什么反应,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接着断了镶蓝旗将士的口粮,他找的理由也是比较蹩脚的,说什么如今国库空虚,战事在即,不在对八旗将士提供粮草。
这可真是……日了狗了。
当初八旗上下囤粮食时,阿敏在外打仗,打赢了仗,没来得及囤粮食,还来这么一出?
阿敏要去找皇太极拼命,却还是被济尔哈朗与多铎拦了下来。
其实怨不得多铎喜欢多管闲事,而是他知道阿敏是少有能够制衡住皇太极的人,可不能被皇太极算计了。
好在多铎囤的粮食够多,私下偷偷按照市价的五折卖了些口粮给阿敏,这才让镶蓝旗度过难过。
皇太极一见,你小子还是挺能忍的,我倒是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皇太极还算是了解阿敏。
有本事的人一般都不会允许自己吃亏,阿敏就是这种人。
没过几日就是到了发军饷的时候,八旗上下唯独镶蓝旗的军饷被克扣下来了,皇太极的理由找的也挺扯淡的——说什么当初阿敏带着镶蓝旗将士在外打仗,开销过大,所以暂时扣了他们的军饷。
不过皇太极话说的还是比较好听的,但是琢磨来琢磨去都是这个意思。
这下子,阿敏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冲去了书房,也不等人通传,一推们就扬声大骂,“……皇太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给粮食也就算了,如今连军饷也不愿意给呢?你是想把我们逼死,还是想逼得我们造反?”
将士嘛,都是些大老粗,吃的差点,说几句话好听的话还能稳住,毕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还不至于为了几口吃的闹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军饷对他们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今年是灾年,他们就指望着朝廷发的俸银和粮饷带回去养活家里人,一家人就这么点指望,你连这点指望都给断了,人家肯定是要闹腾的。
瞧着阿敏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人立刻上前想要拦住他,可还没靠近阿敏,就一脚被阿敏踹翻在地。
按理说出入宫闱重地是不能佩戴兵器的,可是阿敏却是随身带着刀,可见今日他是来势汹汹啊!
皇太极扬声呵斥道:“阿敏,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吧!”阿敏一看到皇太极那张恶心做作的脸,顿时是新仇旧恨一起浮上心头,“今天我就站在这里,要是你看我不顺眼,杀了我就是,别背后里使那些阴刀子!”
皇太极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阿敏在心底骂了他一句“怂包”,就已经拔出刀来,“你要是不动手,那我就要动手了,反正我迟早也是要被你弄死的,还不如临死之前一起拉个垫背的,也为我们金国做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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