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图依旧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宁远城这个地方还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
其实人人都知道,宁远城乃是辽东最重要的位置,可想要攻下他,并不容易。
和多铎想的一样,皇太极依旧想战,甚至连计划都想好了,好像也不太对,他根本就没计划可言,说白了,就是强攻。
他这一番话完了,如往常一样道:“……大家可有什么想法或者更好的意见?”
平时还会有人说上两句,可如今,大家是很有默契的都沉默了。
皇太极又问了一遍。
阿敏这才开口道:“当初父汗在世时就是强攻宁远城,因此才丢了性命,不到一年的时间,明廷不仅添了红衣大炮,又是添了关宁铁骑、还有什么三眼火铳,我怕我们没多少胜算。”
其实上次努尔哈赤见识了明廷红衣大炮的威力之后,回去之后就下令要研究红衣大炮,想着研究出属于自己的武器来。
只是游牧民族向来以放牛放羊为生,不少人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还研制出什么大炮来。
阿敏一开口,不少人都跟着附和。
就连很少开口说话的多尔衮也道:“是啊,大汗,只要明廷将红衣大炮摆出来,哪怕不用,我们八旗将士见了也是心里发怵,还没有打,几乎就已经输了。”
越听,皇太极脸色是越不好看,到了最后更是道:“怎么,听你们这意思,就这么算了?以后就这般放任明廷不管了呢?父汗的死,我们全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他这话说的好像不愿意出兵就是不孝顺,这话,谁也不好接。
谁都瞧出皇太极不高兴了。
阿敏他们倒是有些不懂,你打仗又打不赢,当了大汗之后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打,还有什么脸面不高兴?
多铎缓缓开口:“大汗,父汗去世,我们比谁都难过,也从未说过不报仇,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打仗,真的是让将士们去送死。”
“而且上次一战,八旗将士皆有损伤,如今这伤还没有养好,如今冒冒然出战,只怕……不大合适。”
如今他也顾不上什么了,他知道按照皇太极的性子,从一开始对他就怀有戒心,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算了。
反正历史上的他经常辱骂皇太极,曾在皇太极生辰的时候还送了一匹跛马给皇太极……他还是活的好好地。
只要命还在,那就没事儿。
也不知道是多铎这话说的比较委婉的缘故,还是皇太极见着没一人支持他,语气到底还是和缓了些,“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他只觉得自己这大汗当得太没意思了些,当初四大贝勒共同议政本是无奈之举,如今……他十分后悔。
可后悔早已无用。
皇太极第一次率先离开了营帐,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阿敏扬声开口:“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说的不对?要是他真的这么想打仗,他们两黄旗又不是没人?还想拉着我们的人都去送死?”
“当初说好的四大贝勒共同理政,如今他倒好,我看大事小事都他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半点不同意都不行,说个什么话都得看他脸色!”
如今他和皇太极之间的不合是越来越明显了。
代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小点声,说这些做什么?”
“代善,你怕他,我可不怕!”阿敏的性子也不算好,如今气的不行,“当初我说咱们就守在锦州,这样他也不能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来,可你倒好,非说他如今是大汗,不好不给他面子,咱们给他面子,他就想要我们的命!”
……
多铎懒得听他们说这些,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行军打仗一路上艰难得很,多铎觉得别的还好,这洗澡就成了很大的问题,不管别人怎样,可多铎每日都会洗澡的。
从前总会有人说他瞎讲究,如今打了胜仗,再无人敢说这样的话。
多铎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想着则写信回去问问大福晋的境况,那满那里一连几天都没个消息,也不知道庞鹿有没有请到,也不知道大福晋的身子如何了。
可这封信自然不能写给大福晋,思来想去,多铎则写信给了达哲。
一封信写完,多铎又在后头加了几句要达哲注意身体,还说这里的星星很漂亮之类寒暄的话。
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多铎这才睡下。
如此又原地驻扎了三两日,皇太极再没提打仗,却也没提撤退的话。
多铎心里知道,他那小九九还是没舍得放下,也是,要真的这般轻言放弃的话,他也就不叫皇太极了。
多铎有事没事儿便去四处晃晃,虽说天儿大旱,没什么风景可看,可是这附近还是有些人家的,还有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河。
多铎骑马漫无目的走着,这一路走来见着有砍柴的樵夫、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还有捕鱼的渔夫……可每个人在见到多铎之后,再甩给多铎一个白眼之后,则飞快地跑了回去,就好像见了瘟神似的。
第55章
难得见到几个在河里游泳的小屁孩, 多铎一看到他们,就想起了在盛京的青格和马喀塔, 还有代善那胖乎乎的小孙子阿克占, 只是宫里的那几个孩子长的胖乎乎、圆滚滚的, 也别是阿克占, 胖的像圆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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