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指挥着下人,心中微凛,他今晚一直伺候着胤禛,之前见他进了后殿还以为今日便要结束了,谁知一个时辰后胤禛竟然满面冰霜地出来了。
也不见魏侧福晋惊慌失措地追出来或是怎样,苏培盛都要以为贝勒爷是喝醉了酒自己在跟自己生气,魏侧福晋睡得好好的了!
也不知魏侧福晋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把贝勒爷惹成这样。
看起来没有雷霆震怒,但自小伺候胤禛的苏培盛明白,贝勒爷这样才是气得恨了,甚至有几分伤心的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苏培盛甩了甩脑袋,低声骂了一句手脚不勤快,发出声响的小太监。
屋里黑着,安安静静的,看起来胤禛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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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本打算第二日跟胤禛说自己也要同他共度余生,她也是这个意思。谁知一连数日都没有机会说。
胤禛白天依旧很忙,上早朝回来便去书房处理政务,天都要黑了才会来后殿匆匆忙忙跟魏紫一起用晚膳,然后陪小鱼,天黑之后又会赶回前殿,书房的灯一点便是半夜,于是便顺势睡在了前头。
魏紫愣是连跟他说两句私话的时间都找不到。
不机敏的以为贝勒爷是政务繁忙,机敏的已经看出了些苗头,还没敢对后殿这边儿松懈,胤禛的赏赐又来了,三天一次,雷打不动,弄得谁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魏紫却是来了气。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胤禛在同他生气,每晚也都听得到前头写字声并没有灯灭的那么晚,虽说胤禛每晚都睡得很晚就是了。
那他也是在冷落了她!
那晚她是迟钝了下,可她反应过来胤禛却不给她机会表达了。
魏紫一口气憋在胸口,也不管胤禛了,听力听到第五日便封上了。
如烟几个比魏紫还要担忧,不住劝道:“侧福晋不愿同奴婢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倒也没什么,只是万万不可一直同贝勒爷这样僵硬下去啊!有些气便是赌着赌着便再也散不掉了,就算是为了四阿哥着想,您也先服个软,往书房送些汤水,指不定贝勒爷正等着您呢!”
魏紫心意已决,摆手让她们退下,不曾多说什么。
大不了就这样看着他寿终正寝,也算是报恩了,富富贵贵、平平安安一辈子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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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圣驾回銮。
这次回程不复来时,魏紫一直都在自己的马车上,中途不论是驻跸沿途行宫还是为了防止扰民野外扎营都没有主动去靠近过胤禛。
胤禛一直很平静,晚膳依旧会和魏紫用,对小鱼一如往常,甚至愈发喜爱看重,只是两人之间,忽然竖起一座无形的高墙,将彼此挡在了两边。
九月底,圣驾抵京,随行皇子纷纷回府过回宫,朝会暂停一日,算是给了休沐。
魏紫带着小鱼给福晋请了安便回了听雨轩,庆安这次没有随行,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兴致勃勃地跟魏紫汇报新院子的建造情况,见魏紫神色淡淡,眉芳又不停暗示才后知后觉地止住话语。
“说完了?”魏紫轻笑了下,起身道:“你们也收拾收拾吧,除了宋嬷嬷和金娥都休息一天,明儿再来伺候。如烟,记得替我赏宋嬷嬷和金娥。”
如烟福身道:“是。”
再起身,魏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珠帘之后。
如烟叹了口气:“听主子的,都回去休息休息吧。宋嬷嬷和金娥照顾好四阿哥。”
“是。”
回了四贝勒府日子似乎也是一样地过,只是胤禛除了初一和十五不再留宿后院,府里一时间有些暗潮涌动,连魏侧福晋都留不住贝勒爷吗?
贝勒爷是不是研究佛法入了迷,有出家的意思?
消息甚至传去了宫里,连康熙都多问了一句,胤禛只道最近没什么心思,没什么别的问题。
康熙眉头一锁,想起四贝勒府里不甚丰裕的子嗣,当日便去了永和宫。
帝妃之间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又过了两日德妃便指了两个格格给胤禛。
一为年遐龄之女年氏,年十三。一是郭络罗氏族人郭络罗氏,年十四。
两女将于十月一日入府,距今还有三日。
福晋知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只轻咳了两声,便让石榕去为两位新格格整理住处去了。
魏紫则是抬了抬眼皮,没有多问两个新格格的事。
只是没想到在两个新格格入府的同一天,李侧福晋病逝了。
许多人尚且蒙在鼓里之时,魏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九月底他们返京之时,李侧福晋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田大夫无论把多少次脉都是滑脉。但胤禛、福晋和李侧福晋都知道她并没有怀孕。
那又如何?
只要她肚子鼓了起来,只要不能请太医而田大夫又只能把出喜脉,只要胤禛没有给李侧福晋一个孩子。
那李侧福晋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于是她在夜深人静之时一头撞到了墙上,一下没有了解,她连续撞了三下才终结了痛苦,断气时她甚至是带笑的。
但是她并不知道,胤禛已经从云南请了巫医,不过几日便要到了。明明在此之前胤禛让她等着,她却等也没等。
就像福晋也不知道,胤禛一直在查弘晖的死。
胤禛得知李侧福晋死讯,沉默良久,说:“厚葬了吧……整理一下,别让依勒佳和弘昀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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