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后顺天府和大理寺陈上来的结果就是两家恶行累累、不计其数。
当然, 也没有冤枉他们就是。
案件已经查清,只待天子判决。
说来, 这两家一个国舅一个国丈,都是天子实打实的亲戚。
但是, 天子处置起来毫不手软。
一切按朝廷律法处置, 杀了人的偿命, 该蹲牢房的蹲牢房, 还有下令抄没两府家产。
百姓们终归胆小,抢了一把就跑了, 毕竟天子脚下,虽说法不责众,但是你若是真的毫不将律法放在眼里, 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 两家的家产大头还在府里。
时迁在户部任职, 查抄的队伍中需要户部的官员跟着去清点两家家财, 时迁就被点了名, 跟着去见识了一把。
*
国舅府积累的财富多达数百万两, 国丈府发迹时间短一些,却也约莫有七八十万两。
这还只是单纯查抄出来的金银, 不算房产铺面田地等非不动产。
至于土地、房产、铺面这些由朝廷统一折价出去。
当然,这其中,来抄家的这批人有优先购买权,这是约定俗成的。
于是,时迁终于借着两府抄家的东西置办下了自家在京城里的第一处房产。
虽然还只是一个一进的宅子, 但是终于有家了啊!
真是太不容易了。
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有处自己的宅子真是太重要了。
搬了新家,时母和锦欢上下里外一通收拾,心里那个美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国舅和国丈!
***
借了国舅和国丈的东风的人不仅有时家,还有天子。
收获最大的应该就是天子了。
仅此一招,朝中两大拦着他执政的毒瘤去了,他在朝中轻松很多。
当然,距离他心里的目标还差一大截,但是没关系,慢慢努力嘛。
***
要说天子欣喜,那么朝臣们大约就是心中悬了一把利剑,战战兢兢的,不安稳。
天一次,他们感受到了百姓汇聚的力量了。
百姓的力量缘何会汇聚在一处?
还不都是那老天爷长眼降下天雷惩罚恶人的流言害得?
虽然经此一朝,是不是流言已经说不准了,反正……反正这个话是不能再传了。
于是,大臣们统一上书要求皇上限制此等不实流言。
大殿上,天子高坐龙椅之上,看着底下人,似笑非笑……
第九十一章 ……
大殿上, 天子高坐龙椅之上,看着底下人,似笑非笑……
着急吧?心慌吧?
这就对了!
看着底下大臣一个个搔头捉急的模样, 天子心里真是太爽了!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往常大家都拿这话教育天子, 现在风水轮流转,大臣也实实在在地感受了一回其威力!
民心的力量, 朝臣们头一回知道的这么透彻、清晰, 这其中还有国丈和国舅的大半功劳。
毕竟, 声名赫赫、权势滔天的两家估摸着谁也没想到自己会倒在一场天雷的流言中!
所以, “天雷长眼劈人”这个人形大杀器是绝对不能留。
“臣启奏:请陛下派人去民间澄清流言,清明民心, 以保我朝朝政安稳太平!”
“臣附议——”
“臣附议——”
……
眼看着朝臣个个都想把悬在自个头上的利剑清理掉,天子微微一笑:
“澄清?为什么要澄清?难道天雷它劈过好人?”
朝臣们抓了把脑袋:“这……”
流言、虚言要澄清,不是流言, 好似……是用不上“澄清”二字。
天子脸上又冒出个十分欠揍的笑容:
“再说, 朕昨日做梦, 梦见祖宗, 说这天雷是他寻来辅佐朕, 帮朕惩治小人, 还我大盛一片政治清明、百姓赞颂的盛世的。”
呃呃呃……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从彼此脸上看到震撼:
皇上这脸皮真是绝了!
这么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真的好吗??
天子一脸得意:
有这等上好的利器,他不牢牢把它握在手里,难道还能由着它跑了?
他又不傻!
要是时迁在大殿上,天子可能还会微微红一下脸,但是时迁这官职不是不够嘛, 于是天子毫不羞愧地就把天雷的出处安到自己头上了!
但是,针对这种妨碍自己“发家致富”甚至可能攸关自己身家性命的大杀器,朝臣们也毫不相让、据理力争,说天雷这事也许就是巧合。
毕竟,本朝至今天雷劈人的事情也没发生几起。
数量太少,不具备代表性!
便是天子的梦,同样只能做参考,作猜测的依据,而不能当成铁证!
大臣们全都不肯退让,最后奋力一搏,仗着人多势众,哗啦啦跪了一地: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
搞“人多势众”这套,确实好用,天子要是想做一个明君,肯定要听称职的谏言。
天子: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一人退一步……
朕证明不了“天雷长眼”的真实性,毕竟劈人这种事哪怕是老天爷也不会随便动手,如此一来,数量必然稀少,也就是你们说的样本数量太少,不具备参考性。
真实性不可考,但是若它不是事实,是妄言,那么假以时日肯定能证明。
等你们证实它确实是假的,是妄言,那么朕必定如各位爱卿的心意,派人去民间澄清。
这样可好???
众大臣:好……好个屁!
皇上摆明在行拖字诀。
证明?怎么证明?就如皇上所说,劈人这种事多少年才有一例,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想要它劈错人,时间更久。
退一万步,人无完人,人身上总会有点毛病,总会做错事,劈错人的标准又是什么?
这一桩桩的到时如何去掰扯?
朝臣们连着在朝上跟天子扯了三日,谁也没再从天子身上讨来便宜,天子咬死了就这个条件不松口。
你再仗着人多势众跪一片地闹,他就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拿祖宗、先皇说事,毕竟祖宗托梦,你敢不遵重先帝?先先帝?先先先帝?
我团结本朝历代先皇一起,谁的人更多?谁的势更重?
不言而喻。
天子摆明耍无赖,朝臣就是拿他没办法,只得认了下来,日日盼着那遥不可及的天雷能赏脸光顾哪个好人家里一回。
好早日把他们头顶的大杀器摘去。
倒也不怪他们这么想,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现在,在这一波天雷的冲击下,朝臣们只能暂时收敛己身,谁也不想做那个以身试道的“道友”。
***
不单单是朝臣,民间杀人放火、坑蒙拐骗之事都少了很多,以京城为甚,哄抬物价、气压百姓的无良商家都少了。
时母这几日打算搬家,挨个去跟她处的那些老姐妹闲话告别,就见那些小姐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说是近来不少商家搞活动,米粮成衣日用品啥的全都降价。
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一降价她们生活就好过很多,可不高兴嘛!
时母听得也高兴,跟老姐妹们吹吹牛,歌颂歌颂老天爷和天子之后,回来又把话给儿子、儿媳学了一通。
时迁跟锦欢听了都很高兴。
堪堪高兴没多久,就听时母跟着说道: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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