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自己来改变这个世界。虽然它伤害我,让我失去了所有家人朋友,也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和心脏,但是,我依旧爱它。所以我就想——既然是为了抵御王权者和氏族们带来的伤害,那么,只要所有人都拥有力量,那不就不会被王权者所伤害吗?”
比水流谈及到自己的理想时,眉眼温柔,目光如水纹荡漾,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着光。
“德累斯顿石板不应该只吝啬的交给王权者和氏族,而应该是所有人。只要他们渴求,他们就会得到。到那时,人人都将获得满足和幸福。在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下方,战战兢兢的活着,生怕哪一天王权者毁灭自己家园和家人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帮助无色之王杀死十束多多良达成他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绊住你的脚步,也是因为我赞同他的做法——以个人的死亡来换取时代的胜利。”
比水流温和轻笑:“这不是很好吗?”
被提及名字的周防尊拿烟的手一顿,半睁着的浅金色眼眸抬起,平静注视着比水流。
宗像礼司更是愣住。
他身为“秩序”的王权者,监察所有王权者和氏族的威兹曼数值波动情况,坚决杜绝迦具都陨坑事件再次发生。
但也正因为此,他很清楚,王权者到底有多大的不确定性,迦具都陨坑事件又是多有可能再次发生。
一时之间,他竟听进了比水流说的话,甚至不自觉的在思考中开始认同了比水流的观点。
但下一刻,武曌猛然跺了跺地面,震荡起来的力量波让警惕的宗像礼司抽离思绪,武曌轻蔑的冷笑如同兜头凉水,唤回了他的冷静。
武曌轻嗤:“比水流,你所谓的“治”,就是让所有人拥有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将原本可以平静生活的普通人也拽进这团烂泥潭?如果仅是这样的话,那比水流,朕并不认为你是合格的君王。”
“朕啊!朕厌恶那些冠君王之名,却不行君王之事的家伙!”
武曌挥挥手,所有放映影像的光屏立刻向四周飞去,围绕在控制内,亦从已经失去屋顶的御柱塔飞出去冲向混战的现场和避难的市民。
所有Jungle的暴/行被毫无保留的向这座城市里所有的人揭露,Jungle大义凛然的主义被扒下,露出腐烂恶臭的内里。他们做过的所有恶事,都在市民们眼前迅速闪过放映。
人心的罪恶伪装成高尚的主义,面目楚楚内心狰狞。但是,神明不语,却一直注视。
英灵沉默,却永远不会放弃守护。
武曌修长的身躯微微后倾,双臂大张如同在拥抱世界。可她却仰首望着天空,肆意大笑。
“从千年前,朕还是个只会缩在角落里独自疗伤的小女孩开始,朕就一直试图在问,问那诸天神佛啊,为什么听不到朕的哀求,为什么不拯救天下的苦难黎民!”
“但是后来,朕眼见生哀死离,苍生贫苦,朕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武曌冷笑:“不是神,没有神!让无数将相臣民陷于苦难之中的,一直,一直都是君王!明明手里握着权力,明明可以让无数种可能生发,却毫无作为,甚至将帝国导向更深的深渊!”
“眼不见,耳不听,嘴不问!冕旒之下的那具躯壳,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黎民百姓,会自己选出他们的王!恶王,当诛!”
“——新王将立!”
如钟鸣缶和,金石击玉。
武曌的诘问掷地有声,帝威赫赫。
属于帝王的宏伟气势迅猛而霸道的铺展开来,以武曌为中心,顷刻间便汹涌冲出御柱塔,辐射整座城市。
在市民们眼前的光屏旋转着溃散,影像模糊直至消失。但是他们心中的愤怒已然高涨,被所谓美好未来蒙蔽的双眼终于看清现实,他们咒骂着,嘶吼着,发誓要从Jungle手中夺回自己深爱的城市。
“朕向所有子民发问——”
狂风在武曌身边猛烈旋转狂怒,风衣下摆列列作响。
武曌朱唇轻启,眸光沉沉。
“一问:你可在此地生活成长,爱着你的故地?”
“二问:你可渴盼未来,愿与你遇到和爱着的人们分享你的喜怒哀愁?”
“三问:你可不甘?不应该属于人类的力量被肆意滥用,城市将被愚蠢和贪婪摧毁,你视如珍宝的未来和过去将被斩断——你,难道就此甘心?”
“如不甘——那就亲手夺回来!用你的愤怒,用你的力量,于现在之时,拯救过去与未来!”
“而朕,朕就在你们所有人身边。你做不到的,朕来做,你杀不死的,朕来裁决!朕聆听所有臣民的声音,眼见子民无望的未来,问询国土之上的惨痛。你们的力量,将赋予朕以力量!”
“所以——”
武曌的神情肃穆,她直视着比水流,却越过他看向御柱塔之下的整座城市。
她的声音传响在每一寸铺开光点的土地上,向每一名市民发起询问。
“报仇!让那些捣乱了我的家园的该死家伙们从这座城市滚出去!”
“求求你帮我,我只想和家人一起生活……”
“不能饶恕!我要让JUNGLE那些家伙们为我死去的姐姐血债血偿!”
“我不想要力量了,我知道错了呜,我从来不知道原来JUNGLE在做的是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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