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钮钴禄氏是个不识抬举的,还天天以为福晋要害她,以福晋的地位,用得着害她吗?只稍说一句,那碾死她们格格压根都用不着她动手,府上多得是人乐意卖命。
“格格,那您还用不用?”婉月拿起一双筷子,只当做没听见刚才钮钴禄氏抱怨的话。
“用,我干嘛不用?!”钮钴禄氏不客气地抢过婉月的筷子,刚才嫌弃的是她,吃得最快最多的也是她,不到半柱香时间,钮钴禄氏就把桌上的膳食全都一扫而空,餐盘上什么都不剩。
婉月看在眼里,心里头暗暗掠过一丝无奈。
“既然格格用完膳了,那奴婢这就把桌子收拾了。”婉月说着,就想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到食盒里。
钮钴禄氏喝着解腻的茶,眼皮突然抬了抬,她对婉月说道:“婉月,你这会子去厨房,若是碰见苏培盛,就跟他说一句,就说我有话想和爷说。”
“是。”婉月头也不抬就答应了,横竖她该说的说,至于他们爷愿不愿意见钮钴禄氏,就不一定了。
苏培盛听见婉月这话的时候,掀了掀眼皮,自上而下打量了婉月一眼,这眼神把婉月看得心头一跳,她慌忙说道:“若是苏爷爷不方便,奴婢就不麻烦苏爷爷了。”
“倒也不是不方便,行了,这话咱家记住,你去吧。”苏培盛随口说道,等婉月逃也似的离开,苏培盛脸上露出兴味的神色,还真叫他们爷猜对了,前几日胤禛就交代过苏培盛,若是钮钴禄氏派人传话想见他,只管答应。苏培盛那时候还觉得钮钴禄氏未必有这胆子,没想到是他小瞧了钮钴禄氏了。
苏培盛心里头存着这话,等传完膳食,乌林珠和胤禛两人用过膳后,苏培盛才说起这事。
乌林珠和胤禛顿时对视了一眼。
“果然钮钴禄格格坐不住了。”胤禛拨了拨茶盏上的浮沫,脸上神色似笑非笑,“苏培盛,你去告诉她一声,就说让她到书房里来。”
“是。”苏培盛立即答应一声,去传了话。
钮钴禄氏满心欢喜地打扮了一番,才跟着苏培盛到书房之中。
刚踏入书房,她就瞧见了榻上同胤禛对坐着的乌林珠,脸上的笑容不禁就淡了三分,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后,钮钴禄氏勾起唇角,冲着胤禛娇媚地说道:“爷,妾身来了。”
钮钴禄氏这把声音把胤禛瞬间恶心得够呛,他虽然是男人,可并不吃娇媚做作这一套,皱了皱眉,胤禛瞥了钮钴禄氏一眼,“你说有话和我说,那就在这里把话说了吧。”
钮钴禄氏心头一跳,见胤禛不吃这一套,连忙收敛了神色,但脸上依旧带着些许得意,她自恃自己这回立下大功,故而觉得胤禛肯定会因此对她大为改观,钮钴禄氏这人本就是得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这会子自然不知道见好就收,她唇角勾了勾,“爷,妾身是有话和您说,但是,这屋子里头还有外人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乌林珠。
乌林珠眉头挑了挑,险些都钮钴禄氏气笑了,“你这话莫不是在说我吧?”
钮钴禄氏低垂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妾身是有要事和爷说,有福晋在这里,便不太方便,福晋素来贤惠大方,想来能体恤的。”
苏培盛在旁听着都头皮一阵发麻,这钮钴禄氏还真是胆子大,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活到哪里去了,都被她们福晋按着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她们福晋的厉害。
连太子妃对着她们福晋,也都是好言好语,这钮钴禄氏依仗什么,竟然敢这么对她们福晋说话!
“既你这么说,那莫非我不离开,便是不贤惠不大方了?”乌林珠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向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心里头虽是这么想,可却不敢这么承认,她到底还知道乌林珠的分量,不敢直接回答乌林珠,反而是看向胤禛,“爷,妾身先前所说之言有多少能耐,您是清楚的,现如今妾身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告知您,此事关乎江山社稷……”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故意吊胤禛的胃口。
她就不信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胤禛还能不动心,只要胤禛把乌林珠赶出去,这事便会传遍整个雍郡王府,届时谁都知道四爷为了她,将福晋赶出书房,这虽然只是一点儿小教训,但也足以让钮钴禄氏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胤禛果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思量地看着钮钴禄氏,“关乎江山社稷?”
“是。”钮钴禄氏抬起胸口,眼睛里闪着光,“妾身幼时得遇一个异人,那异人告知妾身,咱们大清未来的江山主人会是谁,并且,还说妾身命格奇贵,有凤凰命。”
苏培盛眼皮的肌肉便不禁一跳,有凤凰命,天下间有凤凰命的就是皇后,这钮钴禄氏莫不是在说她能当皇后吧,这可真是疯了疯了!
钮钴禄氏志在必得地看着胤禛,九五之位,她就不信胤禛不动心,外头的人虽然都以为胤禛是太.子党,但是钮钴禄氏知道胤禛对那把椅子也有野心,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怎么会放弃这等机会!
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答案立见分晓。
她就是要看看乌拉那拉氏等会儿被赶出去时,会是什么模样。所谓的恩爱夫妻,在利益面前,也不过如纸张一般脆弱。
书房里寂静了下来,在这折磨人的寂静过后,胤禛突然笑了一声,他抬起眼,脸上神色如常,“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不了的话,原来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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