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挖了一勺炒饭送入口中,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姓花。”
“花吗…”
掌柜若有所思地称赞道,“真是个好听的姓氏。”
作者有话要说: 严重怀疑清音派是大型女德培训基地(不是)
☆、叶与花(10)
花含烟不疑有他,眼前这碗炒饭里加了腊肉和鸡蛋,肉香扑鼻,吃起来口感特别好,她忍不住将筷子换成勺子,将炒饭愉快地送进嘴里。
少女因为外面的冷风而吹得苍白的脸,现在因为这碗炒饭终于变得红润了些。
掌柜就坐在她旁边,托着腮平静地盯着花含烟的脸,直到她放下碗筷,这道眼神似乎也没有移开的打算。
发觉自己正被人看着,花含烟以为是脸上沾了饭粒,开始略带慌乱地摸起了嘴角。
“没事,”掌柜温柔地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姑娘吃饭的样子很好看,所以多看了会儿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的声音十分克制礼貌,听起来很是有条不紊,花含烟顿时对这个陌生人多了点并不逾矩的好感。
“姑娘若是要洗澡,下来说一声就是,我帮你烧热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托盘,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花含烟见状,忙走上前,想帮对方打开门。
少女的双手刚刚摸到门栓,就被短暂的惊叹声打断了动作。
“姑娘的手,可真美啊。”掌柜端着餐盘,笑着称赞道,“全然不像我,每天扒拉算盘,还要指挥小杂役干活。”
花含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心翻转过来示意给对方看。
“我小时候练琴也留下了很多茧子,只不过现在大多都不明显了。”她真诚地解释道,“但若是摸起来,指尖还是很粗糙的。”
“练琴?”
听到这两个字,掌柜就来了兴致,她将手里的餐盘放下,一定要花含烟给她弹一段来听听。
少女不擅长拒绝热情的人,又拗不过她,只好转过身去将绒袋打开,把月琴取出来。
她若是此时回头,就能发现滞留在自己身后的,那双冷彻又毫不留情的双眼,像是不断涌出黑暗的空洞般,让人无法想到这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脸上。
“你想听什么?”
花含烟抱着琴坐好,和善地询问对方。
“随便什么都好,”她从桌前扯了一只凳子,随意地坐下,“姑娘弹什么,一定都不会难听的。”
花含烟深呼吸了一口,开始弹那首自己最熟悉的《清水调》,她既擅长在琴声中运入内力,自然也会弹一首简简单单的曲子来给人听。
她的指尖熟稔地摁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和弦,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拨弄着琴弦,好像那弦上牵着几重夜晚的高山,又浸在几瓢清澈的流水里一般,伴着月亮升起的缓慢节拍,郑重地弹着。
就连经过这家客栈的路人,几段音符落在耳朵里,也难免入迷起来。
一段曲子结束后,坐在花含烟对面的女人忍不住轻轻地拍起手来。
“真好听!”她高声地夸赞道,生怕被人觉出这夸奖不够真诚般,“弹得这么好,一定学了很久吧?”
“是呀,”花含烟笑着回答道,“我今年刚满二十,前十几年都是被家里大人督促着练琴度过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提到年龄,掌柜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点不友善的惊讶。
“难道我长得不像二十岁的女孩子嘛?”花含烟有点无奈地偷偷想道,“我虽穿得黑黢黢的,但也不至于看不出年龄吧?”
只不过,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又应付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端着托盘离开了,留下花含烟一个人在屋里。
她身上带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坚硬,交谈久了,总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但花含烟并没有发觉太多的异样,她继续哼着歌,愉快地收拾着包袱,顺便等叶开回来。
她没想到,叶开一去,居然去了那么久。
并非是他故意在外面拖延时间,实在是得来的信息太过杂乱,真正有用的却不多,这闹得叶开头痛不已,便半路折到了城东闹市区里的一家小酒馆里。
这酒馆的老板,名叫郑铭,也算是叶开的熟识,过去的不少消息,就是从他这儿间接得来的。
“进展如何了?”
他坐在柜台后面,一面问,一面递给叶开一壶酒。
“最近没什么新娘子要出嫁,”叶开无奈地说道,“就算有,也不姓马。”
“万一不是新娘子呢?”郑铭漫不经心地接话道,“依她的个性,即使要嫁人,也绝不会嫁给普通人的。”
叶开将酒杯举到唇边,克制地抿了一口,像是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除了新娘子,还可能是情人,再不济,还有干女儿。”大概是屋里太冷,郑铭吸了吸凉飕飕的鼻子。
“她没什么武功,现在家世也没落了,若是不靠男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男人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种苍老的四平八稳,叶开情绪波动的时候,很喜欢跟他说话。
“你们现在住在哪?”郑铭询问道,“林仙儿的事情,连我都听说了,你们若是不谨慎些,可是很危险的。”
叶开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他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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