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广州,扬州,嘉定,江阴,啊,他的头好痛!
四阿哥挡在五阿哥前面:“好了,小五,别看了。让他们记记教训也好,省的一味地纵着你。你快过来用膳吧。”
“不了,我也不吃了。”五阿哥冷冷道,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很难受,“我要记住这个教训。”
“不过是些奴才罢了,哪里值得你这样。小五乖,听话。”四阿哥劝道。
五阿哥直愣愣地看着四阿哥,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他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一直以来,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和周围人的不同,直到现在,旁人对公平对人的看法和他如此不同。四哥明明知道,外男不能住在后宫,而他,因为额么格额吉怜惜和不舍,还是住在慈仁宫,没有搬去阿哥所。他进学迟到,全是自己一个人造成,与旁人无关。他们,怎么会这样,这样......大家都是人,没有谁是奴才!
“小五怎么了?”四阿哥伸出手在五阿哥眼前晃了晃,“可是哪里不舒服?莫非中了暑气?”
“没有的事,”五阿哥冲着四阿哥生硬地笑了笑,“四哥,你去用膳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没事,真没事……”
四阿哥叹了口气:“我还是陪着你吧,小喜子,去把膳盒端过来。”
“嗻,奴才遵命。”小喜子去把膳盒拿来。
膳盒一打开,香味飘了出来,四阿哥在一边吃着,顺便引诱着五阿哥。对他来说,世间从没什么公平,不然他的皇贵母妃和德妃娘娘怎么都会如此对他呢?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哄小五这个弟弟用膳。
闻到香味,五阿哥的胃抽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仍然盯着窗外。
四阿哥把碗端到五阿哥面前:“小五,你不用膳,那要不要喝碗汤?今天的乌鸡汤味轻得很,一点也不腻。”
“不用了,四哥,你快吃吧。”五阿哥急急道。
四阿哥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
今天一整天,五阿哥都打不起精神来,晚膳也只是草草喝了一碗粥。
晚膳过后,是八旗子弟必学的骑射课。
负责教授五阿哥的谙达已经得知了上午发生的事,知道他已经饿昏了头,所以也不勉强他练习,只在一边陪着五阿哥闲聊。
“阿哥爷何必介怀!东坡居士有诗云: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您现在还小,等您大了,就不会再为这点区区小事烦扰了。”
“不,谙达,你不懂。”五阿哥的声音闷闷地,你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我对这个世道的愤懑和不满。
“……”现在的小阿哥怎么回事,这让他怎么接话。
谙达无奈,只好道:“那阿哥明日就早点起。只要阿哥守着尚书房的规矩,那群酸儒就没机会找阿哥的茬了。”
“嗯,谢谢谙达,我知道的。”五阿哥点头。
“既然阿哥今儿不练习了,就自己在这看看他人怎么练习吧。奴才有事,先走了。”谙达心里默默道,小家伙,我找你阿玛去了,回见。
“谙达慢走。”五阿哥礼貌告别。
一边的三阿哥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在他看来,今天早上的事儿就根本不算事儿,不知道小五有什么好矫情的,又没罚到他身上。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小五,你和你的谙达关系好吗?”
五阿哥点点头又摇摇头:“唔,三哥,是你呀。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和谙达才见第一天!不过谙达人确实挺好的。”
三阿哥假意咳嗽了几声:“咳咳,我的意思是呢,等你们以后熟了之后,能不能帮我要一些你谙达的字呀画呀什么的。我不挑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亲笔的就好。”
“嗯?三哥?”五阿哥一脸迷茫。
三阿哥怪叫道:“你不会还不知道你谙达是谁吧。他可是纳兰容若呀,那个大名鼎鼎的写了《饮水词》的纳兰性德!”
五阿哥想起刚刚的那张脸,那单眼皮细眯眼、饱满的苹果肌,简直和他平时见到的蒙古侍卫没有两样,纳兰容若不应该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白衣公子嘛!而且他说他姓叶赫那拉氏,难道他真的是纳兰……
“欸,小五,你没事吧,小五。快来人呀,传太医,小五晕倒了——”三阿哥急忙叫人。
乾清宫里,纳兰容若正在和康熙汇报今天尚书房的情况。
“你说小五今天没用午膳,”康熙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身边的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纳兰连忙道:“皇上息怒!五阿哥此举,也能磨炼他的性子。”
康熙叹气:“哼——也不知道他这性子像谁,明明宜妃和皇额娘都是温和的性子。”
纳兰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他心里默默吐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父子俩的性子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执拗磨人。
“梁九功,躲在那儿畏畏缩缩的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康熙见梁九功在角落里躲躲藏藏的,对着他吼道。
梁九功连忙跪下回答:“回万岁爷的话,太医院来报,五阿哥因为脾胃弱又中了暑气,晕倒在地,已经送回慈仁宫了。”
康熙今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知道了,朕去看看他,容若先回去吧。”
“是,奴才告退。”纳兰容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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