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赶紧点头道:“夫人放心,奴一定帮夫人寄出去。”苏合受了玉澜不少好处,也没机会报答她,这次也算是帮她做最后一件事。
见苏合答应了,玉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凉凉的笑意,燕媚,都是因为你,我才被赶出王府,既然我在王府待不下去了,那你也休想再待下去!
秦嬷嬷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里头都没有动静,不耐烦的催促了几句,房门终于打开了,玉澜提着小包袱从里头走出来,秦嬷嬷赶紧安排人将她送走。
苏合的书信送到西北王府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李桑媛打开书信看完之后,气的将书信一掌拍在手边的茶案上。
旁边的侍女白果见状,觉得奇怪,侧妃可是好不容易盼着王府来了一封书信,拿到信时还是极开心的,怎么忽然就翻脸了,轻声问道:“侧妃这是怎么了?”
李桑媛俏脸生怒,双眼里仿佛有火苗在蹿一般:“有个狐媚子进了王府,竟然敢趁着本侧妃不在之时勾引王爷,还迷惑王爷赶走了王府所有的女人。”
白果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吃惊,自家王爷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忽然就被美色所迷了?
李桑媛心急如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祈爱上别人,她霍然站起身来道:“走,陪本妃去见阿娘,本妃要入京!”
而玉京这边,自从玉澜走后,燕媚成了慕祈唯一的女人,王府之人对她比从前更加敬重了,平日里都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入夏已有些时日,燕媚苦夏,棠梨院中早已送来了消暑的冰桶,因此屋内清凉如水,很是舒服。
燕媚倚在美人靠上,手里正拿着一个香囊在绣,香囊上头绣着缤繁樱花,棠溪瞧着她的绣活做的极好,正要问这香囊是送给谁的。
便见珠帘晃动,穿着玄色绣银魑纹竖领袍子的男人从外头进来,棠溪见是慕祈,赶紧屈膝行礼,燕媚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男人已经大步朝她走来。
燕媚赶紧将手上的香囊一放,拉了一下从肩头滑落的烟色薄衫,遮住雪白如珠的削肩,赤着脚从美人靠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蹲下趿绣鞋,便弯了弯双膝,“妾给王爷请安。”
慕祈见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脚背雪白,脚趾却圆润粉红如珠,指甲盖晶莹有光,像块块水晶片儿一般。
他微微皱眉:“怎么不穿鞋袜?”
男人声音清冷,燕媚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眸子幽邃深沉,燕媚也一时辨不出他是生气了还是在关心他,只得低头轻声道:“妾贪凉失仪,请王爷恕罪。”
慕祈挑眉,恕罪?恕什么罪?他又没有怪她的意思,她这样着急请罪做什么。
慕祈薄唇微抿,瞥了棠溪一眼,棠溪识趣,赶紧退下,慕祈一个大步上前,将燕媚打横抱起来。
男人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头顶,他低低道:“以后不许这样。”
燕媚诧异了一下,随后又轻轻“嗯”了一声,便顺从的搂住他的脖子。
她以为她搞砸了慕祈的生辰宴,慕祈一定会生气,可男人这样做,似乎并没有生气。
慕祈抱着她在美人靠上坐下,燕媚坐在他的大腿上,她身子轻盈坐在他身上没什么分量,燕媚顺势倚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她闻着慕祈身上淡淡龙涎香的味道,他的胸膛宽阔结实,透着温热气息,让人靠起来很舒服,只可惜他这胸膛底下,那颗心是冷冰冰的。
燕媚软声道:“王爷怎么来有空来看妾了?”
离他生辰宴那天已有两三日,那次她在宴会上虽然争赢了,可也坏了他的兴致,她料想慕祈必然又要冷落他了,谁知他自己居然主动上门了,燕媚琢磨不透这男人的心思了。
慕祈垂眸看着腻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她没骨头似的靠着自己的身子,乖顺的像只小宠物一般,那模样儿格外惹人怜惜,慕祈的心是软的,就像是饴糖在太阳底下被晒融了一般,但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那日生辰宴上,你难道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么?”
燕媚还道他不会与自己计较了,谁知他清清楚楚的记着,这次就是跟她来算账的,燕媚巴巴的盯着他冷硬如雕刻的侧脸道,“妾记得,妾不顾王爷劝阻,执意要将事情说清楚,违拗了王爷的心意,还请王爷责罚。”
说完后,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跪倒地上去。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后,猛地展臂一搂,将她禁锢在怀中不让她下去,他垂眸道:“此事是因你而起,自然是要责罚你的。”
燕媚被他紧紧抱住,就算男人没有表情,他的心思她也猜到了一些,这事情他不会真的怪她,否则男人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燕媚心里笑了笑,男人虽然是个对她没心没肺的狗男人,但这狗男人到底是非分明,不会随便怪罪别人。
燕媚心情好,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故意将柔软的嗓音拖长了几分,又软又媚:“那王爷,打算如何责罚妾身呢?”
说话时,她纤细的手指不安分的摩挲着他衣襟上精致的绣纹。
慕祈的内心原本是古井无波的,被她这样一撩,平静的水面被搅乱了,晃荡个不停,内里暗潮汹涌。
他抓住燕媚乱动的手指,凸起的喉结急剧的滚了滚,他哑声道:“你想要本王如何责罚你?”
燕媚瞧着男人晦暗的眼神,黑沉沉的像暗石,她好歹同他过了这么久,她太明白男人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了,她咬了咬唇,用水杏眸子勾着他,“妾身是王爷的人,自然是任凭王爷怎么责罚都行。”
慕祈的理智在片刻间分崩离析,他将怀里撒娇的妖娆女人抱起来,往床榻上走去。
那件轻薄的烟色薄纱衣,在他的手底下瞬间变成了碎片,燕媚实在不明白,为何男人每次做这个都要撕她的衣裳,她的衣裳已经被他撕烂好多套了,好好解衣裳不行吗?
燕媚忍不住抱怨道:“王爷再这般下去,妾身都没衣裳穿了。”
慕祈撤下襦裙的系带,俯身覆上去,他含住她微撅的樱红小嘴,闷声道:“没了,让人帮你做,多少都可以。”
第35章 她的咬痕 你真是个娇人儿
慕祈用舌头轻舔她的小嘴, 尝到了上头果糖般的甜味,有点像樱桃的味道,慕祈只感觉她的小嘴比樱桃还要软嫩多汁, 他含在嘴里舍不得放开, 可吻她的嘴唇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探取她的气息, 他将舌头伸入她的小嘴中,里头溢满了津液,他拼命的吸吮,那香.津是甘甜的催.情.药,他吸了一口在嘴里,整个人都无比亢奋起来。
慕祈每次来都无比强硬霸道,他热烈的吻着她的唇,捧着她的后脑勺压下自己, 那阵势似要将她的气息攫夺干净一般。
被慕祈吻到快窒息之时, 她推了他两下,他才松开,湿润的嘴唇从她的芬芳的脸颊上移到了耳珠上。
这耳垂是燕媚的软肋,尤其是被亲了之后,嫣红欲滴,他用牙齿轻轻啃噬,燕媚就颤了一下,慕祈极得意的发出低闷的笑声:“你真是个娇人儿。”
燕媚羞的连脖子都红了。
这个男人将她弄成这样,却还嘲笑她,燕媚心中一阵恼,为了报复他,仰头在慕祈凸起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慕祁怔住了, 他没想到燕媚如此大胆,龇牙的时候像只发怒的小兽一般,又凶又可爱。
被咬了一口的男人,就像被解除了层层封印的野兽一般,整个人爆发出致命的侵略气息。
他黑沉的眸子盯着燕媚,似要将她吞噬。
燕媚瞧着他这个模样,心中后悔莫及,早知道她就不去惹他了!
后悔太晚了,她为咬他的这一口,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燕媚精疲力竭之后悟出一个道理,床.榻之上就不是女人逞能的地方。
而且她就这样咬了他一口,他就要这般惩罚她,真是睚眦必报,燕媚心情复杂,想着他就知道欺负她,忍不住哭了,杏眼含着泪,身子轻轻一晃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男人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从后面咬着她红肿的耳垂,逼问道:“知道错了么?”
燕媚的眼泪将枕头都打湿了,她半边脸挨着湿濡的枕头,颤声道:“媚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慕祈鸣金收兵后,燕媚无力的躺在他的怀里,两人都未着急去洗身子,浑身湿黏黏的贴在一起,慕祈见她眼睛都哭肿了,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就走,他想要哄她几句,但又不知如何去哄,手一下下的抚着她的青丝,他想找些话来说,转移她的注意力,目光无意间落在搁置在矮几上的香囊上,“你适才在绣香囊,是绣给谁的?”
慕祈看到那香囊上绣着樱粉色的花,显然不是给他绣的。
燕媚眸光往那方向一瞥,那香囊才刚绣了一半,她道:“妾曾同王爷说过,妾有一个阿妹,她每年生辰之时,妾都会给她绣一个香囊,她最喜欢便是樱花,妾绣给她的香囊也都是樱花图案,只可惜今年的香囊她怕是收不到了。”
慕祈手上的动作微顿,他垂眸看着她微红的鼻尖,低声道:“你可想要本王替你将你阿妹从淮王手中救出来?”
燕媚一震,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怔怔道:“王爷当真愿意替妾救出阿妹吗?”
慕祈嘴角微勾,语气淡淡的说:“当然。”替她将阿妹救出来,燕媚就不会对淮王再抱有幻想了,她的心思都会在他身上。
燕媚有些激动,她的抬起头来看慕祈时,眼睛里似有一簇亮光,她张开红唇道:“若王爷真能替妾救出阿妹,妾会感激王爷一辈子。”
慕祈捏着她白皙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眼底的一丝丝温度掩在清冷的眸子里,他问:“只有感激么?”
燕媚抬起双手搂住他瘦窄的腰身,朝他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她娇声道:“当然不仅只有感激,妾往后会更加尽心的伺候王爷。”
慕祈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不过他问了一次,也没有再多问,他眼中的失望之色快到无法捕捉,他松开了燕媚的下颌,推开她,从床上起来。
燕媚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见男人自顾自的起身,擦干净身子,穿上衣物,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茫然的喊了声:“王爷……”
慕祈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在系带时问了一句:“你阿妹生辰是何日?”
燕媚不假思索道:“是七月初二。”
慕祈便再也没有多话,穿好衣裳就出去了,没多久侍候在院子中的棠溪,秦嬷嬷等人便进来收拾被褥,棠溪扶着燕媚去浴房沐浴,出来后又喝了秦嬷嬷给的避子汤才躺下歇息。
那边,慕祈回到乘风院后,去浴房洗了身子,出来时,身上穿着雪白中衣裤,衣裳贴着身上紧实的肌肉,越发显得他身子精壮强健。
他散了黑发,披散在肩后,秦风进来时,见他盘腿坐着,半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秦风道:“主上有何吩咐?”
慕祈抬眸,灯光落入他那双深棕色的瞳孔里,闪耀着一簇清冷,他掀起薄唇:“玉凉别院那儿,咱们的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秦风说,“都安排好了,咱们的人已经混到燕家七娘身边。”说完后,抬头看着慕祈,目光落在他修长的脖颈处,他发现慕祈喉结凸起的地方,有一圈细小的牙印,看着像是被人咬上去的,秦风愣了一下,能咬在那个地方,除了燕夫人之外也没有谁了。
他一直觉得慕祈对燕夫人的宠爱是头一份的,没想到竟然纵容到了这个地步。
慕祈见秦风盯着自己的脖子看,长眉轻轻挑起:“你盯着本王做什么?”
秦风清咳了一声,尴尬道:“主上的脖子上有一个牙印。”
说起这个牙印,慕祈就想起那个小女人报复性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的情形,慕祈脸上并无半分窘迫之色,反而是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地方,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一丝丝的温度,他道:“去择个日子,将燕家七娘带出来。”
秦风瞧着慕祈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觉得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的转变着,不过自家主上好像并不知道,救人还要择日子,又不是成亲办喜事,秦风好奇,“依主上看,择什么日子好?”
慕祈放下手指,搁在膝盖上轻敲了一下:“七月初二。”
次日一早,慕祈不到五更天就去上朝了,朝堂上户部尚书徐行简推行了新的田制,这新的制度出来,自然是遭到了许多旧势力的反对,但也部分提倡改革者支持这个政策,两派大臣在朝中争论不休。
小皇帝听了头都大了,高煜毕竟年龄小,并无决断能力,遇到这种大事,只能问太后或者摄政王。
皇帝身边的太监让众人肃静后,太后便发话了,“徐大人提议把无主的田地租给百姓,对百姓的确有好处,但租额三十取一,国家的税收会大大减少,没有税银,如何养活北齐的官员和将士们,而且北齐的田制是祖宗规定的,贸然改革违背祖宗法令,此制度依哀家看来,不宜推行。”
事实上,北齐大部分无主的田地都被王侯公卿占据着,若要推行新田制,难免会损害这些人的利益,太后不愿得罪这些人。
说完后,她看着有些臣子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便隔着帘子看向丹陛下方,挺拔站立的摄政王慕祈,她清了清嗓子道:“摄政王,此事你意下如何?”
没错,慕祈如今在朝中比她更有话语权,大部分臣子对慕祈更为信服,太后认为摄政王必然不会答应这件事,因为这直接触犯了慕祈的利益,广袤的西北封地都是他慕家的,将土地分出去,摄政王未必会答应。
谁知,慕祈沉吟片刻后道:“这田制从长远来看,是利国利民的好政,不如暂且找个地方试行,若是可行,再举国上下推广。”
慕祈刚说完,户部新上任的左侍郎裴星津站出来说道:“依臣所见,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对百姓有利,即对国家和圣人有利,臣附议。”
这裴星津虽说是个四品侍郎,但裴家在江南士族中的名望非常高,在玉京城内,大部分南方官员也唯裴家马首是瞻,因此裴星津开口后,许多官员便跟着附议起来。
淮王高炽在这场争论中始终保持沉默,他和太后的想法一样,并不赞同这项制度,这种损己利人之事原以为慕祈也不会答应,谁知慕祈居然提议试行,还有许多官员都表示赞同,慕祈既然答应了,那太后的意见等于没有任何用。
朝会散后,大臣们按照秩序离开朝堂,裴星津和其他几个臣子在路过慕祈身边时,纷纷给他行礼,慕祈淡淡说一声“免了”,那些臣子们抬起头来看慕祈,见慕祈生的一副龙凤之姿,但神情威严,浑身一股杀伐之气,棱角分明的下颌下方是修长的脖子,脖子上凸起的喉结今日格外显眼,因为上头有一圈牙印。
大家看到那一圈牙印,神色莫名,谁敢在摄政王的喉结上咬一口,这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吗?
裴星津瞧见这一圈牙印,那形状似乎是女子咬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不该想太多,她都已经是慕祈的女人了……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内心。
慕祈见这些人神色怪异,长眉微挑道:“你们盯着本王做什么?”
这群人当中,以谏议大夫李同恺的胆子最大,他是个言官,平日里在朝堂上便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一张利嘴,上至天子下至百官,一点小毛病都被他揪出来长篇大论的说一顿,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李同恺面色严肃的说道:“摄政王喉结上有一圈牙印,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的,王爷如今统摄朝政,为百官表率,仪容方面还是要多注意些,免得让人议论。”
慕祈脸色倏尔转冷,眸光凌厉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李大人管的可真宽,不知旁人是否会议论你和你娘子的闺房之事?”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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