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沉着脸不置可否。
刑思明也不想说什么失败感言, 他费力的撑起上身,却在快要稳住的时候被卫临一脚踩了回去。
卫临踩着他的胸口,面无表情的道:“蛀虫就该待在烂泥里。”
刑思明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 急促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的愤怒。
卫临并没有向他炫耀胜利的想法,不过是想要看看他如今狼狈的模样。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为段鲤卿报仇。
刑思明的下场已经成了定局,卫临转身欲走,却在刚要离开时被人死死的扯住了衣角。
他侧身回过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经风烛残年白发苍苍的刑思明。
只见刑思明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摆,喉咙发出沙哑粗厉的声音:“鲤……鲤卿……还我……”
临到死了,这个将段鲤卿利用到了极致的男人居然想要见她一面,何其讽刺。
卫临抱着手臂,抿紧了唇。刑思明该庆幸他已经没有了七情六欲,否则绝不是让他衰老而死那么简单。
卫临盯着他,半晌伸出了手,一只半透明的朱雀神鸟在他掌心里盘旋飞舞。
躺在地上的人看见朱雀的那一刻瞳孔猛烈的收缩,伸着手就想去抢,可他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要从一个圣人的手中抢东西了。
他伸直了手,一遍一遍的说着:“还我……”
卫临却合起了手掌,淡漠的看着他。
当年杀段鲤卿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将她神魂一分为二封印在极北之地不见怜惜,炼化她神魂时也毫无悔过之意,现在临到死了又做这翻深情模样做什么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要贱。
卫临觉得和他废话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他转过了身,将那双饱含着不甘和恨意的双眼抛在了身后。
太华山的天空之上,五色的神光已经退去,但天幕之上的白洞仍旧存在。
卫临微微仰头看着那片鸿蒙之地,目光无悲无喜,仿佛那永远不会有任何波澜的死海。
卫临虽然成了圣,但他没有盘古大神那般神通,但幸好洪荒之地虽然重回了混沌,却只需要将混沌之气和鸿蒙之气分开就成,并不需要重新开天。
比起分开混沌之气,将洪荒与这个世界分开,重新凿出一个新世界更为有难度。
已经完成了任务的鬼谷妖兽已经往鬼谷这边赶回来,在中州的鲲鹏回来得最快。而分散在四个方位的四方神兽则要花费许多的时间,尤其是离太华山脉最远的南陵。
从南陵到太华山,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都要一天的时间。
鲲鹏和卫临都很清楚这一点,在鲲鹏飞到卫临面前时,他提醒卫临道:“你最好快一点,吾答应了帮你骗他,可要是让他亲眼看见你死了,那么吾也帮不了你了。”
卫临的七情六欲和因果都已经被斩断了,但想到段玺的时候,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刺痛了一下。
他垂下了眼眸,“无妨。”
他有信心自己能够赶在段玺回来之前将两个世界劈开,就算真让段玺看着他死,他也准备好了说辞。
他这个圣人之位来得不正当,是算计而来的,天道不可能会吃下这个闷亏。将这个世界和洪荒分开以后,天道一定会趁他最为衰弱的时候将他直接抹杀掉。
所以……段玺可能没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了。
鲲鹏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半晌还是没将到嘴的话说出来。
这半年多以来卫临都被关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鲲鹏的口中得知。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详细情况,更不知道段玺和灵犀暗地里为了他能活下来做了多少事情。
鲲鹏能够理解卫临的所作所为,但却不能理解他利用段玺对他的感情。
虽然他是卫临放出来的,他们之间也有契约在身,但鲲鹏还是要为段玺鸣不平。看着段玺,他就想起了当初傻乎乎被白泽骗了的自己。
说是为了不让他像其他妖兽一般死在天道的劫雷之下,可是白泽又怎会知道在不见天日的海底被封印几千万年,无边的寂寞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身上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想过死了也好,可想要找白泽要个解释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执念支撑在着他活了下来。
直到卫临将他放出来的那一天,他才明白白泽的用意,可是那又如何?他宁愿与太一一同战死,哪怕是被天道劈死,也好过这般苟延残喘。
卫临和白泽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同样的自私和自以为是,擅自的将自己的决定强加在他人身上,却从不在意当事人的意愿。
他看得很清楚,段玺其实要的并不多,不过是想要卫临的坦诚相待,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着也甘之如饴,只是卫临却做不到。
看着已经离开他身边飞向了洪荒入口的卫临,终究还是没有将这事说出口。
人总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情承担后果,卫临和段玺之间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一个旁人又何必管那么多?
看着那几乎看不见的身影,鲲鹏长叹了一声。
紫府里的白玉牌散发着暖白的光晕,一如它的主人生前那般,看似温柔清润,实则一但靠近碰触,就会被那暗藏的寒意冻得心冷。
作者有话要说: 刑思明:我杀了你,抽你神魂,封印炼制你,把你当成杀人的刀,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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