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他道:“你跑下来一趟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受伤?”
“对。”虞子栖干脆的说。
池戮含混笑了一声:“看过了,回吧。”
虞子栖的目光沿着他露出的水面的肩颈寸寸移动,最后落在他沉没在水中的右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池戮把右手随意一抬,活动的一下,又放了下去,“挺好的。”
虞子栖尝试着往他那边走,浓雾阻挡住他的腿,无形的禁制同他竭力向前的力气相抗衡,使他无法前进半步。
“行吧。”半晌,他放弃了白费力气,靠在一旁的冰壁上,“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从那水里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好好谈谈。”
池戮许久无音,片刻后开口,那从沙哑磁性的嗓子里头发出来的声音仍旧紧紧绷着:“谈什么?”
“谈我昨日为什么跟你闹别扭。”
他把昨日的争吵称之为‘闹别扭’,这三个字缓缓在池戮的心中过了数遍。
“为什么?”
虞子栖:“因为你没有跟我商量,就砍断了花树,惹的云海动荡不安,使我座下两员大将丧失战斗力。在跟北海即将开战的重要关头,这对于仙界而来,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仙界有商云和梦千里。”池戮道。
“对,他们确实回去了,”虞子栖抱臂道:“但是商云离开仙界已久,需要重新磨合,闻笛就是不可或缺的纽带。梦千里还在养伤,只有余卓可以代替他。”
“所以你就同他们暧昧不清,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池戮接口反问。
“我……”虞子栖深深的吸一口气,按压住要冒头的怒意:“我什么时候跟他们暧昧不清了?他们是仙界的人,不管仙尊位置上坐的是谁,他们都理所应当为仙界出力。”
池戮视线一垂,停滞在水面虞子栖远远的倒影上。
他斜靠在冰壁上,外衫的颜色比锋芒骤闪的冰角还要浅淡,腰间挂着小巧玲珑的埙,偏离长腿垂在半空中,整个人的姿态飘逸且洒脱。
泉水变的清亮起来,血色已经消失不见了。
短暂的沉默间,虞子栖似有所感,目光一动,对上了水面上他的双眸。
他奇迹般的冷静下来,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不懂,因为你没有尝过无路可退的滋味。”他轻轻开口解释,“你砍谁的红线,甚至把花树连根拔起,云海地覆天翻,都可以。但是,得等仙界真正安稳下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次过来,是冲着跟你和好来的。”虞子栖别开视线,面色肃杀道:“既然你不想谈,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欲走,池戮的手指在水中一动,虞子栖只觉得双腿灌铅,沉的抬不起脚来。
虞子栖心下一跳,不由偏头看他。
“这不是正在谈么。”池戮慢慢道。
虞子栖站在原地,低头无声笑了笑,坦然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火。”
池戮一怔,浑身上下半分异动都没有,背对着虞子栖的脸上也毫无端倪,唯有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惊诧。
“但是你也有错吧?”虞子栖道:“下次你出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虞子栖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回应,他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跟他置什么气。遂呼出一口气,“行吧,这事过去了,往后不提了。”
池戮方才开口,带着微凉的沙哑:“仙尊说过去就过去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虞子栖说不提,嘴上果然没有接话。
“你伤的重吗?”他转而问。
池戮缄默不语。
虞子栖望着那伟岸背影,抿了抿唇,“我能看看你吗?”
水滴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两人之间,虞子栖轻轻吁一口气,周身的气势消退大半,双肩微沉,“如果你……”
“过来。”池戮打断他,低声道。
轻缓的水声很快把这低沉磁哑的两个字埋没了。
虞子栖走向温泉池,路上再也没碰到任何阻碍。
他到了池边自然而然的往下一蹲,朝着池戮撩了一捧水:“传说中心狠手辣、令人胆寒的魔尊,竟然还能做出来送汤圆这么浪漫的事啊。”
水溅到池戮的侧脸额角处,逐渐汇聚到下颌,“滴答”落都水中。
虞子栖忍不住笑起来,“美人沐浴真是赏心悦目啊。”
池戮终于动了。
他转过身,跟虞子栖对视一眼,眼底倒映着清明泉水、红丝倒影,照亮阴暗内室的烛火,还有浅衣的虞子栖。
虞子栖一怔。
那眼中景象只存在转瞬之间,紧接着就恢复了以往的深不可测。
虞子栖手腕一紧,池戮紧紧攥着他的手,垂睫扫了一眼,“你的红绳呢?”
红绳……之前睡觉的时候摘下来忘了戴上,应该事落在凌云殿的床上了。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池戮的手离开泉水逐渐出现伤痕,几乎是眨眼间就皮开肉绽,血不要钱一样哗啦一下子淌进水中,被吞噬干净。
虞子栖反手抓住他露出掌骨的手,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这怎么回事?”
池戮收回手,放回池中。那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逐渐消失了。
“是反噬?很严重吗?”虞子栖焦急的问。
池戮漠然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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