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蕤已经从山庄离开,想到庄子里的热闹,他心中是万分得意。
他没有想到,这个宗谧倒还真有两把刷子!幸好他的腿被太子宗祯给弄废了,否则这样的人,岂能放心让他当傀儡?
叫他说,看那些御医惶恐的模样,这位太子恐怕是真不行了,也是,中了那样的毒之后,至今还没人能活下去呢。
刘蕤赶到庆旸公主的落脚处,提出带她去见一个人,庆旸公主戒备道:“见谁?”
“你跟我去便是,我又岂会害你?”
“我不见!”庆旸公主拒绝。
刘蕤开始还笑着劝她,见她屡劝不听,索性道:“我不妨告诉你!我知道,那个姬小六的确就是太子宗祯,你还做着嫁给他的美梦,我劝你早忘了这回事!宗祯,很快就要死了!”
“死了?!”
庆旸公主不可置信地反问。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刘蕤非常得意地把宗谧的事托盘而出:“那位王姑娘倒也是个痴心人,与你一样,你们女人啊,啧啧,一个情字真是不得了——她后来又去过一次那家铺子,今日刺杀宗祯的刀就是这么来的,上头是剧毒,宗祯必死无疑。”
“什么毒!”
刘蕤笑笑不说话,再道:“只可惜那位王姑娘命不好,你就不同,你是我妹妹,我让你做熙国的皇后。”
庆旸公主险些要崩溃,她用力道:“我不想做皇后!我只要嫁给宗祯!”
刘蕤却还在笑:“傻妹妹,他人都死了,你怎么嫁?往后熙国也尽在我们兄妹手中,这不好吗?”
庆旸公主不明白,这明明是她的兄长,还有她的母妃,他们是她的亲人,为何却又屡次在利用她?她只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过完下半生,为何这么简单的愿望,也要毁在刘蕤手中?
刘蕤还妄图继续控制她,做皇后?
哈哈——
她心中惨笑,又是嫁给哪个傀儡皇帝吧,兴许又是个老头?
在母妃与兄长心目中,她到底算什么?
她抬脚就要往外走,刘蕤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庆旸公主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救宗祯,无非那么几种毒药,解药我都有。”
“你疯了?!”
庆旸公主不言不语,一味往冲,刘蕤拉住她,将她又拽了回来,怒斥:“你真的疯了!”
庆旸公主站在原地,低垂着眼不说话,听刘蕤训斥她,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她听腻了,自小母妃就告诉她,天大地大也不如哥哥当皇帝大。
当皇帝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当他的皇帝,她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次啊!
为什么?为什么?
“你可在听?!玩什么荷包!”刘蕤扯了扯她的手臂。
庆旸公主抬眼看他,双眼冷漠,她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刘蕤,她的嫡亲兄长。
这次是她唯一的生路,无论如何,她也要抓住机会,她一定要走上这条路。
谁敢挡她,谁就得死。
“你给我老实待着,你——唔——”刘蕤不防,庆旸忽然拽下腰间的腰带,火速捆住刘蕤的脖颈,用力收紧。
“啪!”
刘蕤反手甩她一个耳光,想要叫人进来,他们兄妹二人在屋里说话,并未留人,显然刘蕤也未曾想到,他的妹妹竟会想要杀他,他身上连个兵器都没有。庆旸公主挨了这个耳光,咬紧牙关,手越收越紧,死死不放,哪怕刘蕤侧头用力咬她的手,咬出血来。
渐渐地,刘蕤的身子脱了力,庆旸公主不动声色,依旧死死收紧腰带。
直到,刘蕤脸色变得青紫,庆旸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庆旸公主手一松,瘫坐在地上,刘蕤已经死去。
望着嫡亲哥哥再也不会动的身体,庆旸公主片刻茫然之后,淡淡地笑了。
她抓住了她的那条路。
太子殿下遇刺,这等大事自是要瞒着外界,按理说,王曦的手劲有限,刺的时候也没刺到要害地方,顶多失血过多,本该没有生命危险。
坏就坏在,王曦的那把刀上,是有毒的。
王曦早被关起来,问清楚刀是哪里来的,立即去找到那家铺子的掌柜,掌柜早就收拾铺盖跑了,所有御医都在极力研制解药,却没有一个成功的,眼看着宗祯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姬昭初时哭得厉害,此时他已经不再哭。
他什么事也不管,眼睛没有合过,一直守在宗祯的床边。
宗祯这样,不好再往宫中挪,就在山上的庄子里。
仁宗皇帝偷偷从宫里出来,悲伤到极致,见到床边守着仿佛呆了的姬昭,心中更难过,他安慰姬昭:“好孩子,祯哥吉人有天象,他的母亲也会保佑他,他一定会好起来。”
姬昭不言不语,眼睛也几乎不眨。
仁宗叹气,转身就去问制药的事,倒也制出几种,只是根本没法根治,不过吊着命罢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姬昭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人迅速变得消瘦。
尘星劝他:“您不吃,也要倒下,到时殿下醒来,看到您这样,得多自责呢?”
福宸公主点头:“是啊,你好歹吃一些,就当是为哥哥吃。”
姬昭这才往肚子里塞了些吃的,每天也顶多吃一顿,尘星他们悄悄往吃食里放安神的药,就靠每天这一顿好歹让姬昭能合眼睡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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