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行试了两次,还是决定将这件事交给谢长乐。
在他的认识里,昨天他已经给了谢长乐台阶下,两人理应恢复成平时的模式。
于是傅奕行拿着还未系好的领结出现在了谢长乐的门口,刚抬手叩了一下,门就开了。
只是开门的并不是谢长乐,而是其他的陌生人。
傅奕行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惊,而是先抬眸看了一眼房号。
没走错。
这是谢长乐的房间。
那这个从谢长乐住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又是谁?
傅奕行打量着面前的人,在扫过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时,眼神突得凌厉了一瞬。
他并不通晓什么衣服首饰,但这人此时穿着的亚麻色衬衫,正是昨天他从地上捡起来的,所以才有印象。
傅奕行还未开口,秦秋声就已经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了。
秦秋声朝外走一步,轻轻将门带上,“咔哒”一声,里面的风景就被遮掩得不剩分毫:“这位先生……”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大早上堵在别人房间门口,恐怕是不太妥当吧?”
别人?
傅奕行眉头微微皱起:“他没和你说过我是谁?”
秦秋声的视线不经意间从男人身上掠过。
昨天他藏在衣柜里见了这男人一面,谢长乐虽没有介绍过,但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不难猜出这人是谁。
“当然说过。”秦秋声顿了顿,“傅先生,就算你是长乐的朋友,也不该这么大清早的打扰他,他还在休息。”
朋友?
傅奕行眉间的折痕越发的深刻:“我不是他朋友,我是……”
话还未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呼喊:“傅总——”
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傅奕行下意识地侧头看了过去,助理正一路小跑着过来。
秦秋声带着笑道:“看来傅先生有要事在忙,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抽身离开了。
助理刚刚站定,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周围的气压有些低,他轻轻打了个颤,说:“傅总,海外分公司的远程会议要开始了……”
傅奕行一向准时准点。
助理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就来找人。
傅奕行没动。
助理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小声地复述了一遍:“还有十分钟,远程会议就要开始了……”
傅奕行冷声道:“房卡。”
助理愣了:“什、什么房卡?”
傅奕行用眼神示意。
助理看了过去,对上了房门上烫金的房号,有点摸不着头脑:“傅总,这是谢少的房间啊。”
傅奕行:“我知道,开门。”
助理欲言又止:“傅总,虽然你可能觉得我是万能的,但是我确实不是万能的。”
傅奕行:“?”
助理:“别人的房间,我也开不了门。”
傅奕行上前一步就要去叩门,可刚抬起手,就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
大清早。
他还在休息。
傅奕行迟疑了一瞬,放下了手:“去查,这间房除了谢长乐,还有谁住在里面。”
助理:“……”
他联系之前发现的一点小细节,忍不住去瞅傅奕行的头顶。
这个日常的远程会议,傅奕行开得心不在焉的。
屏幕里,海外分公司的负责人英语流利,讲下个季度的公司规划娓娓道来。说得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这场会议负责人精心准备了小半个月,从PPT到数据,全都是无懈可击,足够将听众折服。
但他唯一做错的一件事,那就是在说完之后还问了一句:“傅总有什么建议吗?”
傅奕行回过神来。
他没有听得很认真,但专业程度在这里,当即就挑出了一些毛病,并且提出了几个十分锋利的问题。问得负责人是哑口无言。
傅奕行有些不耐烦,抬手想解开领带,但碰到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并没有系领带。
这让他想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心情越发不愉:“如果你的方案就是这样的话,我想,随便找个大学生都能做得比你还花团锦簇。”
视频另一端,坐在下方的人对视了一眼。
心想,傅总今天是吃火药了吗?火气这么大?
远程视频会议草草结束。
改期再议。
傅奕行看着电脑屏幕黑了下去,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不知为何,他从未觉得如此烦躁,像是有一团火困在胸口,不会熄灭却无处可烧。
他觉得自己不在意谢长乐。
两人只是商业联姻,维持表面的关系就可以了。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有别的男人从谢长乐的房间里走出来,按照傅奕行以往行事的习惯,应该会让助理去提醒一声,让谢长乐顾及一下傅家与谢家的颜面,私底下玩就好了,不要闹到明面上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知烦躁从何而来。
“傅总……”助理小心翼翼地探头,“我查到了。”
傅奕行抬眼看了过去,干脆利落地吐出了一个字:“说。”
助理已经在傅奕行身边工作了好几年的时间,可乍一对上傅奕行黑沉沉的双眼,还是怂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是昨天刚登记住进来的,叫秦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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