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仍然在位,楚王暂摄朝政,但是人们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楚王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名正言顺登上那把至高无上皇位的时机。
楚王是前太子,先皇驾崩时,原本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然而造化弄人,当时阉党和八皇子势大,不得已远走京城。
如今时过境迁,小皇帝已然在位,是天下公认的帝王,楚王再想登上那个位子难免招致天下人的口实,朝中百官也不答应,他日身后恐怕被人记上一笔,说他如何篡夺幼弟皇位,虽然,那本该是他的。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错过了的东西你就不再占着一个理字。然而,楚王如何肯罢休。
深宫。
暗红色的帷幕纱帘,年轻的帝王脸色苍白,神情凄惶:“阿黎,朕会不会死?”
如今宫里上下全在楚王的把控下,已然另易新主,阿黎转身看他,垂下眼睛,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皇上不会有事。”
全天下的眼睛都在看着,只要楚王还想要这民心,只会好好的供着小皇帝,当也仅限于此,做个华贵笼中的金丝雀,碌碌无为的闲散王爷,一眼望得到终点的人生。
皇帝眼神惶惶不安,像是对自己说:“对,朕不会有事,楚王不敢拿朕怎样,只要他还想要这天下。”
他走近阿黎,抓紧他的手臂,几乎嵌进肉里,眼神有点癫狂:“阿黎,朕还有翻盘的机会对不对?”他骤然放开手,眼睛飘忽:“对,朕还有机会。”
阿黎问:“皇上想做什么?”
皇帝抬起眼:“只要朕大婚了,就可以亲政,这样他再没有借口干政。”
阿黎不赞同:“皇上现在平安无事是因为对他没有威胁,如果这样做了,臣恐怕······”他没说的是,军权完全掌握在楚王手中,眼下他按兵不动纯粹是因为想博一个好名声,若是逼急了,撕破脸对皇帝不利,最终楚王还是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帝蓦然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你是站在他那边的对不对?你不希望朕赢。”
阿黎皱眉:“皇上怎么会这么想?”
小皇帝诡谲一笑:“你让朕如何不这么想,你是楚王一手培养起来的,是他曾经的心腹。”
阿黎明垂下头去:“皇上若执意这么想,臣无话可说。”说完转身离开。
素色的衣袍清冷萧索,这人仿佛要化成一阵青烟消失似的,小皇帝心里蓦然一紧,仿佛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阿黎······朕并非——”
阿黎顿住脚步,声音缥缈出口就散了:“臣明白,只不过皇上是关心则乱。”一旦涉及到皇位就乱了分寸,失了理智,任何人都避免不了,包括相依为命这些年的小皇帝。
在这段相互寄生的关系中,他对对方也有利用的成分,并非纯粹的付出,小皇帝对他或许也是。
在满目苍凉的多事之秋,宫里却传出一件喜事,皇上宣布大婚,册立皇后,皇后的人选则是清平郡主白楚溪。
婚事仓促,皇宫里人心涣散,只有半月时间准备,中宫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阿黎得到消息时,并不惊讶,那天的谈话后,他就知道小皇帝心意已决,没人可以阻拦。
白楚溪早已经不是六年前满心情爱的柔弱女子,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白府能在九千岁和八皇子两座大山的重压下,存活下来甚至蒸蒸日上,谁不知道白家长女白楚溪居功至伟。
被磨难淬炼得刚毅满腹筹谋,白楚溪的变化不可说不大。
大婚当日,阿黎远远见过她一面,白楚溪身上穿着雍容华贵的凤袍,头戴凤冠,艳冠群芳,凤眸湛然,精睿从容,找不到从前半点天真烂漫的影子。
对白楚溪来说,这些年与八皇子过从甚密,楚王要翦除余孽,白府无论如何也逃不开干系,她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过了初识情爱的年纪,保全家族才能谋算其他。
她与皇帝纯属各取所需罢了,她需要一个高贵的身份,而皇帝需要一段婚姻。
按照惯例,皇帝大婚后就可以亲政,这桩婚事毫无意外的触怒了楚王,不出所料,楚王加快了脚步。
夜色晦暗,月光暗淡。
宫中人影寥寥,杜鹃鸟啼叫,安静得不同寻常。
处处透着诡异,皇帝寝宫,宫门外重兵把守,严阵以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殿内,皇帝歪坐在座椅上,脸色苍白,神情颓然,白楚溪站在不远处,宫装华贵,妆容精致,虽然竭力保持镇定,藏在袖子下的手却微微发抖。
楚王一身戎装站在两人对面,神情冷峻:“十六皇弟,再拖下去天可就亮了。”
皇帝握着的笔的手不住发抖,听见楚王的话,把笔一丢,墨汁把空白的诏书染的一塌糊涂,他心一横:“朕不写。”
楚王下颌紧绷,眼神冷酷,平静地陈述事实:“这禅位诏书你不写,皇位也是本王的。 ”
白楚溪看着面前站着的楚王,眼神恍惚,她曾经与对方有过婚约,现在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影子,时隔多年再见,年少的悸动和仰慕早已随着时间逝去,她甚至记不清两人初见时的情景,而另一个人的身影却在脑中逐渐清晰起来,不经意间,已经刻骨难忘。
原来六年光阴匆匆,变得不只是楚王,还有她。
皇帝铁了心:“你不能逼朕,只要朕一天坐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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