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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白栀呼吸轻微,她问:“那您知道陆靖生产的具体时间吗?”
    蒋东风思考一阵,回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5月5日。那天顾文经与顾万生在公司中打了起来,闹的很大。”
    5月5日。
    白栀一愣。
    就是今天啊。
    -
    白栀刚刚回到家中,就听见了顾万生的笑声。
    他的笑声实在是太过具有辨识度,像是一个拥有双套生殖系统、卡了鸡蛋的变异公鸡,在蛋半出不出时发出的刺耳咯咯哒声音。
    白栀一听到就皱了眉,她迈步进去,一眼看到正俯身与顾清平说话的顾万生。
    听见动静,顾万生直直地朝她看过来。
    他脸上有着未愈合的伤痕,衣服穿的倒是妥帖,只是怎么看都像个败类。
    更让人不适的是顾万生的眼光,令人联想到海边岩壁上湿漉漉的软肢动物,或者蛞蝓类生物,黏腻而恶心,泛着腥臭的凉腻。
    白栀不过看了一眼,就厌恶地转过脸。
    她对顾万生着实没有什么好感,依着礼仪,客气称呼一声:“顾伯父。”
    顾清平蹭地一下站起来。
    经过顾维安这么久以来的教导,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顾万生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傻白甜。
    警惕地看着顾万生,顾清平自发地站起来,挡在白栀面前,笑着叫白栀:“嫂子,您先上楼吧,我和大伯有些事情要谈,不太方便让您听。”
    白栀应了一声,她拿着包,转身离开。
    和顾万生这种人多呼吸一秒同一方的空气,都会让她从胃部泛起严重的不适。
    眼看着白栀上楼,顾万生的视线仍在她的腰肢、长腿上流连。
    忍着恶寒,防止顾万生再撞见白栀,顾清平主动提出换个地方说话:“大伯,我哥还有一会才能回来,您看,咱们要不要换个房间聊?”
    顾万生转身看顾清平,皮笑肉不笑:“现在叫上哥了,我当时怎么和你说的?你母亲就是被顾维安害死的,你不记得了?”
    顾清平直视他:“我哥不会做这种事。”
    顾万生冷哼一声:“你哥不会做?现在让你进董事会的人不是他?背后离间你我的人不是他?”
    顾清平笑:“伯父,世安原本就是父亲留给我和我哥的,您可别忘了这点。”
    顾万生说:“要不是有我帮你们撑着,世安能坚持到现在?少在这里和我分这么清楚,要不是有我收留你,你跟你哥指不定过多么苦。”
    顾清平不言语。
    顾万生仍旧看着方才白栀走过的地方,忽而冷笑:“你哥好日子也快到了头……清平,你现在信他也没关系。再过几天,你指定会过来求我。”
    说到这里,顾万生别有深意地看顾清平:“你放心,伯父不是你哥那种冷血的人。你把白栀给我带过来,我保证,你哥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对了,你先前不是也嚷嚷着要娶她么?到时候,咱们爷俩一块……”
    顾清平假装没有听到这种话,他的嗓子里像是被死苍蝇堵住了。
    要不是担心会影响顾维安,他现在已经抄东西往顾万生头上砸了。
    顾清平就想不通了。
    他以前是不是被驴踢了脑袋?先前怎么会觉着顾万生只是私生活混乱了点?
    这他妈就不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吧?!
    “这他妈就不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吧!”白栀咬牙,朝着健身房的沙袋重重打了一拳,“垃圾!”
    她力气小,现在正开始逐渐加码锻炼。一想到蒋东风说的那些事情,她就止不住内心对顾万生的厌恶感,用力地、狠狠锤向沙包。
    宣泄完之后,满身是汗的白栀喝完水,回房间洗漱。
    刚清洗干净,就听见卧室门被人嘭地一声打开,吓得白栀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抄起旁侧的大瓶沐浴露,裹紧浴巾。
    下一刻,白栀看到顾维安沉静的脸。
    他脸色说不上好,只问白栀:“你没事吧?”
    “没事,”白栀松了口气,将沐浴露放在玻璃架子上,解释,“你吓到我了,我刚刚还以为是顾万生呢。”
    顾维安终于有了点笑容,宽慰她:“清平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还是比安平强点,能看住人。”
    这样说着,顾维安折身退出。
    他关上玻璃门,背对着,留给白栀换衣服的空间。
    隔着玻璃门,白栀声音有些模糊:“顾万生来找你什么事啊?”
    细微的摩擦声,她在穿睡裙。
    “是世安的股权问题,”顾维安沉声说,“当初顾万生篡改父亲的遗嘱,将世安握在这种这么多年,现在也该吐出来。”
    白栀换好了睡衣,她走出来,看到顾维安的背影。
    虽然他喜欢在口头上逗自己,可在亲密时,他一直都很尊重白栀意愿。白栀知道刚开了荤的顾维安索求颇重,两人也有段时间没有做,但顾维安也不会强行欺负她。他对白栀的欺负只发生在进行中,在她掉着泪想往外爬时,总被顾维安掐着脚腕或者腰拽回来,继续。
    白栀想,今天是他生日耶,要不要格外宽容一下?
    下班时候,白栀也特意去为他买了生日礼物,是条领带,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送给他。
    不适合直接说,也没有其他的借口。
    纠结中,顾维安转过身,他看着白栀,发梢湿漉漉的,睡裙下的肌肤白中透着浅浅的粉。
    顾维安轻轻地叹口气。
    他说:“我突然发现自己太自私了。”
    白栀问:“什么?”
    顾维安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瞬地看着她:“不想让你被太多人喜欢,也不想让你被人看到。”
    !!!
    这人怎么突然间说话这么好听!
    白栀心口窝美滋滋,还没有从甜味中回过神来,又听见顾维安低声说:“将你锁起来,天天守着,不分昼夜拥有你。醒了就——”
    “打住,”白栀伸手,在胸前交叉,用力比了个叉号,“虽然你描述的很刺激但正常人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顾维安被她逗笑了,眼睛弯弯,双手轻捏白栀的脸颊,将她从严肃脸捏到微笑:“开个玩笑,瞧你吓得。”
    白栀反驳:“你骗谁呢现在我可被枪顶着呢。”
    顾维安无奈:“栀子,抱歉,毕竟我也是正常男人。”
    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抚摸过她的唇,顾维安叮嘱:“你早点睡,我一会就上来。”
    白栀意识到,顾维安要去见顾万生了。
    她不放心:“他不会伤害你吧?”
    “没事,”顾维安微笑,“多谢顾太太关心。”
    白栀轻轻哼了一声:“才不是在关心你。”
    话虽这么说,她仍旧眼巴巴看着顾维安,叮嘱:“你还是要小心啊,别忘了胳膊还没有好,不要和他动手啊。”
    顾维安看着她,心想。
    倘若栀子知道他此刻想对她做什么,必定不会再露出这种表情、以这种语气来与他说话了吧。
    欲可以耗费半小时或者一小时来短暂缓解,而爱,无数昼夜、数不清的日升日落潮来潮去,也无法掩盖。
    顾维安冷静两秒,决定不要脸了。
    他垂眼看着白栀,嗓音清淡:“栀子,我这样去看顾万生,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白栀当然知道他说的“不妥当”是什么意思,目光游离:“嗯……是有点,不过不是说不用管几分钟就会下去吗?”
    顾维安拉住白栀的手,抚摸着她柔嫩的掌心,惹得白栀颤抖:“理论上如此,但今天情况特殊。栀子,帮帮我行不行?嗯?”
    白栀没说话,顾维安又皱眉,示弱:“等会还要谈判,我现在很难受。这种状态会严重影响我的判断。况且,好多天没见,它也很想你。”
    白栀先前还觉着顾维安在骗她,可现在顾维安皱眉的表情让她又忍不住心疼。
    可能对于他来说,真的很痛苦吧?
    虽说先前白栀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顾维安提出的要求有些太突然,她想了两秒,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应,就听顾维安在她耳侧低声说:“我不动你,很快。记得以前冬天我为你买的烤地瓜么?你就当它是烤地瓜,我给你暖暖手,好不好?”
    白栀明白他的意思,偏偏此刻顾维安说话声音也温柔,语调柔和,是她所无法抵挡的那种,情不自禁的,白栀被他蛊惑了:“嗯。”
    另一边,顾万生在楼下等了一个半小时,仍旧没有没能等到顾维安下来。
    他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逐渐转变为暴躁,问顾清平:“你哥是不是故意晾着我?”
    “没啊,”顾清平笑,“怎么会呢?”
    顾万生冷哼一声。
    他在这小书房中四处转悠,还终于让他发现出点不同。
    这里明显是女孩子用的书房,无论是整体的装潢风格,还是架子上摆放的玩偶,都透露着一股清新的少女心。
    顾清平带他来的,应该是白栀常用的书房。
    顾万生眼尖,瞧见一方矮桌上,还摆着一块淡粉色的真丝手帕,绣着精致的细碎白花。
    他踱步过去,俯身拿了丝帕起来。
    触感这样柔软,又带着奇异的香气……这是白栀用过的吧。
    她拿这丝帕擦什么?擦她那白白脖颈上的汗水?还是胸口?
    旁边的顾清平瞳孔急剧收缩,他想要叫住顾万生,张了张口,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恰好顾维安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顾万生,和他手中的淡粉色丝帕。
    顾维安目光从那丝帕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地绕过顾万生,坐下。
    “为了见我还特意换了身衣服?”顾万生握着令他心神荡漾的丝帕,打量着顾维安,皮笑肉不笑,“看样子你还知道对长辈恭敬啊。”
    顾维安语调平稳:“你来这里就为说这个?”
    “当然不是,”顾万生刻意将那方丝帕抖开,展示在顾维安面前,“为了你那娇滴滴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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