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镜什么都没有给谢非言留下,除了被捏碎的半块古镜和一个承诺。
但谢非言却知道,无论是他也好还是什么都不会再记住的沈辞镜也好,都一定会谨守承诺。
所以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沈辞镜走出轮回,来到他的面前。
到了那时,他一定要对沈辞镜说,欢迎回家。
·
谢非言抱着这半块古镜碎片,在茫茫黑暗的宇宙中又待了一会儿,之后才魂不附体地回到人间。
谢非言在天上自觉自己不过只待了一小会儿而已,但人间却已经实打实地过去了数年。
这时,人间界的倾天之祸已经尘埃落定,听说是在梦界之主与其后人也就是圣火宫之主梦观澜的帮助和凯旋下顺利终结的。从此以后,无色.界与梦界合二为一,依然与人间界有着天堑,各自相安,互不干扰。
一场两族大战的弥天之祸就此消弭无形。
而后,人间界的冰雪也没有继续积累下去了,只不过寒意依然还要经过十余年才能驱散,因此凡人依然活在地下,一应生产活动也在修士的帮助下在地下顺利进行,只是时不时会上地面转一转,看看太阳与大地罢了。
至于天界,这个曾经被所有修士向往的地方,谢非言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与此同时得知的,还有更多关于沈辞镜的消息。
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谢非言在千荡山城内,用毫不间断的传讯协助那些不通俗务的修士管理着所有的地下城。
而就在这普通的一天,一个陌生人登门拜访。
这个陌生人的出现不同寻常,刚一进们,就令谢非言书房内的所有修士都迷糊了起来,不等谢非言发话,就主动离开现场。
“不必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
陌生人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我名为神虚,神族之主。”陌生人颌首,道,“不过我的另一个身份可能对你更有意义。”
“我是渡缘镜的主人,或者说,是我炼成了渡缘镜,也是我送他下凡应劫。”陌生人说,“所以从这一点上,我可以算他的父亲。”
谢非言失去了表情,微微垂下眼,用力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陌生人继续道:“这场杀劫,在我原本看到的未来中,本可以顺利结束。那时候,天界应劫,渡缘镜救世,最后天界消失,渡缘镜结束一世人生后,就会顺利回归神界。但现在,天界的确应了杀劫,此方世界又可续命万万年,然而我的渡缘镜却碎了,那个该回来的小家伙却也不见了,所以我这才来到人间,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非言说不上话来。
他难以在这个如同沈辞镜的“父亲”的人面前做出任何回答。
而陌生人也没准备得到回答,继续道:“不过在看到你之后,我倒是明白了一些。早知道你们会搞出这些麻烦事来,当初我就不该将你让给那秃驴,直接把你一块儿带走就好了。”
谢非言一怔,抬头看他。
陌生人道:“你不知道?也对,过了这么多年,你怕是早就忘了。当年,天地初成,有两块异石落入世间,一块带着开天的戾气,一块带着开天的功德。我与一个秃驴一前一后来到这里,我动作快,取了功德的石头,所以那秃驴就去取了凶戾的石头,我那时想着,我都已经得了一块了,总不好两块都取了,便也不好再与他相争,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你们还是聚在了一起。”他摇头,“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将你让给那秃驴,这样一来,或许就不会有这样多波折了。”
谢非言听着,心中百感交集。
他沉默良久,道:“我害他至此,你恨我吗?”
神虚摇头:“缘之所至,情之所至罢了。那小子求仁得仁,哪有什么恨不恨的?”
神虚说来看他,就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他。所以说完这番话后,神虚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你可能会等很久,出乎你意料的久,因为那小子丢下的太多,而六道轮修复得太慢。而待到他在轮回中补全人魂,重新以人身现世时,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到了那时,你若还在等他,就带他来见见我吧。”
“如今的神界,也只剩我一个了,平日里也实在无趣得紧。”
留下这句话后,神虚就如同他来时那样突兀消失了。
之后,转出去的修士又茫然地转回了谢非言的书房,一个个满脑袋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唯有谢非言望着窗外,久久出神。
又几年后,人间的大雪散了,那些凡人们也陆续搬回了地上。
而又因为天界神君们应劫陨落,天地间的灵气越发浓郁起来,一些精怪越发容易成型,而修士修行的速度也越发快了。
谢非言没有重建登天台的意思,更没有重开天界的想法,而是坐镇人间,约束这些修士生于此界,死于此界,令他们像是鲸落一样,以他们的死亡反哺人间,补偿他们生前向人间索取的一切。
时移世易。
随着梦观澜越发成熟,一代又一代的新人出现,谢非言划下大致的规则、为修士启蒙了科学之路后,就将人间的一切逐渐放手。
当新的规则逐渐完善,人间的一切欣欣向荣,不但新的事物层出不穷,一切的演化日新月异,就连梦界——现在这里已经改名叫做妖界——的大门都在沟通下打开,在修士联盟的监管下严格管理妖族的出境入境临时居住,人族也出现了胆大包天的妖界旅游团,准备去妖界进行数日游时,谢非言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渐渐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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