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又红了眼。
曾行之看了眼后院,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糕点,让孩子吃,为了不让夫妇二人误会,曾行之道,“这几日饮食尽量清淡。”
肉是吃不得的。
有了糕点,夫妇二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里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等孩子吃饱后,又讨了水给孩子喝下,夫妇二人这才再三感激着离开。
关上院门的曾行之往后院走去,到了后院便见姚彦正在撕兔子肉给大黑吃,那被烤得金黄的兔子肉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开的香味。
曾行之清咳一声,吃得不亦乐乎的大黑忙里偷闲的冲他叫了一声,接着又眼巴巴的看着姚彦,姚彦一边给它撕肉,一边对曾行之笑道,“他们走了?”
“走了,”曾行之来到他面前,看着那兔子肉。
姚彦只当没看见,“这是大黑叼回来的,大黑可真厉害,它以前都叼过什么回来?”
“它喜欢吃兔子,”曾行之这样道。
那就是说以前也是叼兔子回来,“那以前是生吃吗?”
“是,”曾行之想到自己以前的饭菜,也和生吃没什么两样,“不过吃了这顿后,以后应该不会想吃生的了。”
“是吗?”姚彦扬起笑,“那只要大黑想吃,我就给它做。”
曾行之突然很嫉妒一条狗。
就在曾行之不知如何开口时,姚彦又道,“我们家的家境曾大夫也有所了解,我又是个不着调的,以前尽让家人操心了,不过好在我自己是个爱吃的,若是曾大夫不嫌弃,我可以为曾大夫做饭。”
姚彦红着脸,“除了做饭,我还会打扫院子,也会帮着晒药草,跟着曾大夫上山采药我也行,就、就是可不可以抵我的诊金?”
看着脸颊红红的姚彦,曾行之背在身后的手微动,“那你就吃亏了,我脾气不好,很容易发火。”
“不碍事的,”姚彦摆手,“我脾气也不好,这不在慢慢改吗?有一个老大夫说脾气太大肝火盛也不好,我昨儿和我娘发誓一定要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我不想食言。”
听闻这话,曾行之十分欣慰,他看着姚彦,柔声道,“早该如此,也罢,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打理吧,诊金低过后,你若是愿意留下,我便给你工钱,如何?”
“自然是愿意的!多谢曾大夫!”
姚彦松气,终于留下了。
晚上姚母再过来时,姚彦便与对方说了自己的打算,姚母倒是高兴,也有担忧,“曾大夫为人和善,又是个好相处的,你莫欺人善就打鬼主意,到时候被抓进官府我可不管。”
“娘,”姚彦看着她,“我既然已经发了誓,那就一定会遵守的,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姚母听得心中熨帖,姚彦说不用每日送饭菜来了,倒是家中菜地里的菜可以送过来,姚母点头应下。
而等姚母走后,曾行之出来道,“姚奶奶年事已高,我看着诊金倒不着急,每月二钱,一钱你送回家,一钱抵在这如何?”
姚彦想了想,觉得可行,家里都被原主败光了,能送些银钱回去自然是好的,有个着急的事儿也能应付。
晚上吃的是姚母送过来的菜,姚彦伤势未好,曾行之也不让他做重活,待遇也不是睡堂屋,而是睡在曾行之的一墙之隔,客房。
系统十分佩服,“这才一天的时间,宿主真是厉害。”
“小意思小意思,”姚彦十分谦虚,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黑乎乎的上方,他的衣服已经被姚母送回来了,晚上还冲了个澡,“我还没抹药呢。”
姚彦慢悠悠的起身。
已经躺下,并且睡得端端正正的曾行之没多久便听见隔壁传来不小的噪音,一会儿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会儿是姚彦低低的痛呼声,想到那两碗蛋花汤,曾行之起身开门出去。
咚咚咚。
坐在床上,光着上身的姚彦见敲门声后,将衣服披上,“曾大夫?”
“是不是伤口疼了?”
曾行之顿了顿,问道。
姚彦高声回着,“不是,是我抹药,后背不好抹,吵到曾大夫了吧?我小声些。”
“无碍,”想到姚彦确实不方便,曾行之在房门口走了两步,“开门,我帮你。”
姚彦勾起唇,在系统的鼓掌中去开了门。
门一开便看见披着衣服的姚彦,曾行之别开眼,“转身。”
姚彦转身,将衣服褪下,曾行之就在门口为他擦了药,接着为他关上房门,“早些歇息。”
说完便去水池那边净手,等回到房里躺下时,便听隔壁的姚彦自言自语道,“曾大夫真是个好人。”
好人?
他是好人吗?
曾被父亲骂作猪狗不如的他,配得上这好人二字吗?
曾行之长出一口气,闭上眼。
他做梦了,梦里自己似乎是个当官的,旁边站着一人,只能见身形,却看不清脸,自己与那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可那人明明是男子服饰。
转眼,他又受了伤,躺在床上,旁边坐着那身形一样的男子,正在为自己换药,又一转,他拿起铁锤将那烧红的铁具砸得轰轰响,旁边还是那人,正在往油锅里扔奇怪的食物,旁边还有食客在等待……
明明睡了一夜,却顶着两眼青黑的曾行之推开房门便见大黑叼着兔子站在姚彦房门口摇头摆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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