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天开始他恨透了对不起三个字,可是今晚,从沈桥和嘴巴里说出来的对不起,却意外的动听。就算是裹着□□的蜜糖,也让他感受到了短暂的温暖。
而后,父亲一个方向盘急转转上了旁边的护栏,秦洛宁被母亲牢牢抱在怀里,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此起彼伏。救援人员废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从母亲的怀里抱出来。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秦洛宁茫然无措地坐在大雨里,看着救援人员把母亲和父亲从撞翻损毁的车子里抬出来。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打着黑胶打伞,面容无比英俊的男人将伞遮在他的头顶,为他挡住了铺天盖地的雨水。
男人微微弯下腰,眉目温和,声音轻柔:“阿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沈叔叔,你爸爸的朋友。我来接你回家。”
其实在男人出现的一刻,秦洛宁就注意到了他,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男人喊他阿宁。只有父亲母亲才会这么喊他。
秦洛宁把手交到了男人的手上。
想到这里,秦洛宁心底突然一阵酸楚。
他曾经像是一条被父母抛弃的狗崽,有个人冲他伸了手。他心底欢呼雀跃。
曾经,他也是喜欢过这个沈叔叔的。刚开始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心翼翼地讨好。而日子长了,男人露出了丑恶的真面目,在长期的暴力与压迫中,他当初的期待与喜欢一点点被消磨。只剩下满腔的恨意。
秦洛宁以为,他足够了解沈桥和了。对方卑劣,暴力,控制欲强烈,恶心变态,装模作样,道貌岸然。
如果男人一直都是这样,他一定不会心软,也一定不会动摇。
可是突然之间,男人又变了。他好像又变成了最开始相遇的模样。
从前他是秦家的少爷,沈桥和的伪装可以说是为了财产。可是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就是一条没人要的丧家之犬。沈桥和完全没有再和他演戏的必要。
那么......是为什么?
无限的纠结之中,秦洛宁伸出手,握住男人冰凉的手指。
将脸颊靠近沈桥和心脏的位置,听见胸膛里传来的声音,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心。
隐约有烟花炸响的声音传来。
秦洛宁闭上眼,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他想,如今他一无所有,或许,可以再尝试着。
去相信男人一次。
秦洛宁在沈桥和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沈桥和因为失血过多,到现在都没醒。
秦洛宁肚子饿的咕咕响,双脚离地,昨晚包扎过的脚疼的厉害,一触地就又开始割刀子似的疼。
他几乎是踮着脚尖下楼,面对着满目的新春贴字,看着一桌子的冷菜,心里有些堵的厉害。
大年初一凌晨的时候,外头就断断续续的响起放烟花爆竹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显得生机勃勃喜气洋洋。
可对秦洛宁而言,大年初一这一天并没有任何能使他感到高兴的地方。
今天是他父母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阿丁忙活了大半宿,现在还在睡觉。秦洛宁穿上外套,因为下头下雪,他还带了把伞。
打开门,满目的风雪灌进来。
秦洛宁走到门口的时候,居然看到张叔开车停在了大门口。
秦洛宁的表情相当惊讶:“张叔?”
外面风雪太大,司机催促他赶快上车。
秦洛宁抖落一身的寒气,收了伞躲进车内。
张叔昨天已经回家了,怎么大清早的会出现在这里。
司机说:“本来沈先生说要自己开车送您去给老爷夫人扫墓的,昨晚先生突然给我打电话,拜托我早上来接您去墓园。扫墓要用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秦洛宁闻言嘴唇抖了抖,他最终没说什么话,偏过了头去。
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眼秦洛宁的眼色:“少爷,先生怎么了?”
秦洛宁抿着唇,想到昨晚的错综复杂的一幕幕,没有回答。
他现在心底很乱。
心头有一丝丝的茫然。
看见秦洛宁没吭声,张叔也不再追问。
车子一路开到墓园。
景城有大年初一祭祖的习惯,许多墓碑前摆着一束鲜花,用来寄托哀思。
秦洛宁来的晚了一些,秦晟夫妇周围的墓碑都被人打扫过,香火还燃着,很多水果鲜花,看上去很热闹。
周围越是热闹,就显得秦晟夫妇的墓前越是凄冷。
那一瞬间,秦洛宁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大年初一,秦家那群在他面前为他父母哭的死去活来的亲戚,没一个来看一看。
在他记忆里,那个所谓的“好叔叔秦炆”也从没提起过为他父母扫墓的事情。
墓前厚厚的积雪,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秦洛宁拿着扫把扫了雪,点了香,又将鲜花放在墓碑前。
张叔在一旁帮忙烧黄纸。
秦洛宁沉默着靠在墓碑旁坐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摩挲过墓碑上父母年轻的照片。
回去的途中,司机也注意到了秦洛宁今天的异常沉默,他在镜子里观察了秦洛宁好几次。
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街角处有一家还在营业的蛋糕店。
有一个妈妈正牵着孩子走出来,小朋友特别高兴,围着妈妈手里的蛋糕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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