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见永璜没有悲伤之态,本来心里就有些不满,虽说她认为弘历罚他们二人是有些重了,但她自知此事自己不便插手,所以当苏采薇哭哭啼啼地来找她时,她并没有答应。
苏采薇见崇庆太后没回应自己,便哭着道:太后,若说永璜那么大,不懂礼被皇上罚是应该的,可永璋才几岁啊,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
崇庆太后坐在炕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下面哭天抹泪的苏采薇,道:永璋再怎么小,也比永琪大吧,永琪都知道自个儿母亲没了要哭的,永璋不明白?我看他还是同皇后不亲,所以才不难过吧,皇帝这么罚他也不是没道理的。
崇庆太后这么说,苏采薇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得说道:可皇上这么一下旨,永璋的前途就断了啊。
崇庆太后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还有六阿哥嘛,永璋的前途断了,你的前途也不会断的。
苏采薇依旧不死心,道:可此事永璋确实无辜啊,太后真的不能劝劝皇上,不要把对大阿哥的气牵连到永璋身上吗?
崇庆太后瞪了一眼苏采薇道:皇帝都已经下旨了,我岂能劝他收回圣旨,你也知道皇帝同皇后感情甚笃,如今皇后没了,皇帝心里正烦着呢。我虽是皇帝的生母,但我自己也小心翼翼,不去触这个霉头。
怎么会呢?皇上平日里最孝顺太后,就算皇上心有不快,也不敢同太后计较。为了儿子的前程,苏采薇哪里能轻言放弃呢。
崇庆太后被她扰得心烦,便唤来芳桃道: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你去送送纯贵妃。
崇庆太后话已至此,分明是表示自己不想再理她了。芳桃得了命令,走到苏采薇面前道:太后要休息了,纯贵妃还是请回宫吧。
苏采薇迟疑着不想离开,芳桃便又说道:纯贵妃若执意不离,那奴婢只能斗胆让太监lsquo;请贵妃离开了。
苏采薇明白芳桃话里的请就是拉,知道崇庆太后不可能帮她了,只好灰心丧气地离开了。
苏采薇离开之后,崇庆太后忍不住骂道:纯贵妃真是一糊涂人!想必是平日不会教自个儿孩子,所以永璋才那个样子。还想让我去说服皇帝收回圣旨,难道不明白圣旨岂能是轻易收回的。
芳桃道:太后不必生气,这也是因纯贵妃护子心切,所以才求到太后名下。
崇庆太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这个纯贵妃真是徒长着一张好脸,皇帝现在什么样她不清楚吗?就算要劝,也不能现在去劝。
说到这里,崇庆太后又抹了一回眼泪道:这后宫之中,还是皇后最贤惠懂礼,可惜我同皇帝都没那个福分,将她留下来。
芳桃见此,忙劝道:太后别太悲伤了,自皇后娘娘殁了,太后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若太后再有什么,可让皇上怎么办啊。
崇庆太后连连叹气道:我无妨,我身体好着呢。你让身边的太监再去长春宫给皇后烧些纸钱,若不是我不想见那悲伤之景,我也就亲自去了。
芳桃听罢,叫了一两个小太监去长春宫,回头见崇庆太后又是叹气又是抹泪,也是心疼不已。
第157章
虽说罚了永璜永璋二人, 弘历依旧气愤不已, 他现在就像是一头易怒的野兽,任何令他不快的人, 他都会严惩不贷。
永璜作为长子,丧葬诸多事情还需他这个唯一成年的儿子来做。永璜即使被吓破了胆,也不得不迎着父亲不满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做着每一件事, 生怕再引来父亲的责打。
他倒霉,连着弘昼还有他的师傅、谙达们都被罚俸禄以示惩罚。
别人还好, 弘昼可是弘历平日最信任之人, 往日在朝堂上殴打大臣,弘历都可以不追究,如今却因着永璜的事情被罚了俸禄, 众人也是惊叹不已。
李玉等身边伺候的人,则更加小心谨慎,即便这样, 还有几个人挨了弘历的骂。
一日,弘历去长春宫回来之后, 李玉小心翼翼的回道:皇上,礼部刚刚给大行皇后选了几个谥号,还请皇上挑选。
提起谥号之事,弘历突然想起当年高流素去世之后,他从礼部呈上的几个字中,选了慧贤作为谥号, 傅莹在旁边说过,如果她日后去世,便要孝贤作为自己的谥号。
当年他觉得谈论谥号之事颇为不吉,没想到仅仅两年,当时之语竟然会成预言,难不成傅莹那时就知道自己会命不久矣?
见弘历站在那里迟迟未有行动,甚至连桌上的字看都不看一眼,李玉少不得要提醒一下他。
弘历回过神道:你去告诉礼部,就说lsquo;知妻莫若夫,皇后生前曾请求我,说百年之后要lsquo;孝贤作为自己的谥号,如今我便遂了皇后的心意。
李玉得命,正要离去时又想起一事,道:皇上前些日子要把大行皇后生前坐过的lsquo;青雀舫运回城里,今日下面的人回禀,说是船太大,进不来。
弘历眉头一拧,道:进不来就把城门拆了,这么点事儿都要问我吗?说完之后,他便坐到案前,细细查看给傅莹的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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