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池惜歌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放了我四妹。
滚。
池惜歌:
她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姿态对晏沉渊道:国师大人这么些年,看似言行无状,但其实一直有所图,不是么?
晏沉渊不搭腔,面上更是再看不出任何情绪,没人知道他下一秒是要杀人,还是会微笑。
池惜歌紧了紧握在腰间的手,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承认,镇国公府与国师府从来水火不容,家父也的确有取您性命的想法,但那只是您与我父亲之间的事。
我四妹生性单纯,对国师您更是一无所知,不曾生过半分歹念。您堂堂一位国师,何苦要与一个小小的女子过不去呢?
以镇国公府的覆灭,来换她的平安,我认为这是一笔很合算的交易。
晏沉渊头也不抬:你不是池衡华的长女,池家之人吗?
池惜歌答:我是池惜歌,是池南音的姐姐,除此之外,与池家任何人都无关。
晏沉渊听了这个回答,轻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
国师?池惜歌试着喊了一声。
这样吧。晏沉渊把桌上那堆写着名字的木牌往前推了推,我没想好明天杀谁,你帮我挑一个,然后我告诉你,我为何让池南音来我这儿。
池惜歌走上去,没有半分迟疑地从中抽了一块木牌,递给晏沉渊。
晏沉渊莫名就想到了池南音今天连鼠命和人命之间都做不出选择,要给自己讲故事求两全的蠢样。
这真是两姐妹么?
请国师告之原由。池惜歌面不改色。
因为,她特别蠢。晏沉渊一脸诚恳。
池惜歌蹙了下眉头,国师此话何意?
回去自己想,想得明白就去想,想不明白就去死。晏沉渊靠回轮椅,捻着佛钏:滚吧。
池惜歌走了两步,又回身说道:国师,我知你权倾天下,无所不能,但我四妹若有事,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会与你不死不休!
你?
您手上的佛钏,不会想多添一颗玉骨珠吧?
晏沉渊轻捻佛钏的动作稍有一滞,旋即恢复自然,抬眸冷戾,看来瑞亲王告诉了你不少事?
池惜歌浑身一冷,连忙说道:此事与瑞亲王何关?
晏沉渊眼中涌出极多的不耐烦,不够聪明,又喜欢装腔作势,蠢而不自知,是这沧京城中所有人的通病么?
个个都如此!
要么,就学池南音,笨也笨得明明白白,要么,就真的变得更聪明一些再来挑衅自己!
这些碍眼又聒噪的苍蝇,什么时候才能死绝?!
真是想给自己找个有意思的对手都找不到,无聊至极啊。
所以他极其厌烦地挥了一下袖子,将池惜歌掀翻在地,眼神恹恹地看着她。
展危知道,国师发脾气了。
便走过来扶起池惜歌,恭声道:池姑娘还是请先回去吧。
池惜歌心惊肉跳,看了晏沉渊一眼,转身离开。
她的确去找了瑞亲王,但此事晏沉渊又是如何知道的?
前夜她是去了一趟瑞亲王府,却不是问他佛钏之事,而是去告诉瑞亲王,京中乃是非之地,瑞亲王若真想做个富贵闲王,何不搬去江南?
那里小桥流水景色怡人,文人骚客更是齐聚,比京中不知清雅多少。
她本是做好了打算要替四妹进国师府,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晏沉渊手里活下来,所以,她才去找瑞亲王。
前一世是她欠了瑞亲王顾鹤溪的,若非是自己,顾鹤溪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所以这一世,她想赎罪,想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劝顾鹤溪离开此地,不必再被卷入朝堂之争。
可不曾想这一次的相见,会被晏沉渊得知,以晏沉渊的为人,今日他点破此事,之后便必会有所动作!
池惜歌思及此处,越发担忧,眸光渐沉,盘算着解危之法,打定主意后,她快步离开国师府!
晏沉渊坐在轮椅里许久,缓缓地捻动着掌间的佛钏,每一颗玉骨珠他都细细抚过,沁凉透骨。
直到夜月挂枝头,晏沉渊才回神。
然后他就来到了假山上的一处凉亭里,此处正好可以将雁芦阁尽收眼底。
池南音正在用晚食,她吃得还挺香?
晏沉渊不由得怀疑,这戏精其实根本不怕见血杀人吧?
正怀疑间,他看到一人来了雁芦阁,便支起额头看戏,晏沉渊觉得日子又有意思了。
来的这人是个女子,名叫林琅琅,父亲是朝中正三品尚书令。
池妹妹,你可还记得我?林琅琅手里提着个食盒,笑意盈盈地跟池南音打招呼。
池南音敏感地将阿雾塞进怀里藏着,狐疑地看着她,摇摇头,不记得。
但她又觉得姓阉的真的好鸡儿自负,原来被送到他府上的女子,都是可以自由走动的么?这都串上门了?下次要不要整个茶话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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