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睁睁看着和小傻子有那么一丝关系的男子得了状元,司马戈的心情不那么美妙,阴沉着脸乌云密布。
之后底下人禀报临王等人已经到了望京城外的时候,他语气不耐地驳了回去,“此事明日再议,无事就退朝。”
禀报的臣子顿时语塞,临王仪仗浩大,没有陛下的允许他们进不得城来,那今日岂不是要露宿城外?
“陛下,陛下…”那臣子还想再提,被司马戈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堵了回去,默默地无声了,只好悄悄地看了临王世子一眼,此事还是要与世子商议。
今日殿试,大部分臣子都累的够呛,一个个明知道陛下这样不合礼数也都做了闷嘴葫芦。
反正在城外的人又不是他们,他们还等着赶快回府用膳呢。
“好了,既然诸卿都无事上禀,退朝。”司马戈慢条斯理地往下面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不让临王进城怎么了?他面无表情地踱步离开,心中无比坦然。
毕竟,临王迟早都是要死的!
第七十章
临王一行人知道此行定会被陛下怠慢, 可没想到司马戈直接无视了他们,把他们上百人的仪仗晾在了城外,只有一个小官吏匆匆过来表达了歉意, 言说是殿试初过, 朝中政务极其繁忙, 暂请临王爷在城外小憩一日。
临王面色如常,甚至还带了些了然于心的冷淡, 他的皇帝侄儿和先皇一样,向来不怎么待见他,他已经习以为常。
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他动怒,临王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淡淡开口,“司马誉在何处?陛下政务繁忙,本王的亲生儿子也不至于因为一点事而对他的亲生父亲避而不见吧。”
小官吏闻言, 立刻弯了一下腰,掩住了一闪而过的尬色,临王世子径直回了自己的府邸,也只是说一句本世子知道了就作罢, 可他如何敢将实情说出来。
“还请王爷莫怪,世子身为此次秋闱考官,行事匆匆, 想必是根本不知道王爷的仪仗到了城门之外。”
临王从鼻腔中逸出一句冷哼, 摆了摆手, “本王的儿子八面玲珑,心思缜密, 会不知道本王的仪仗在城门之外?好了, 不必为他遮掩,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小官吏骑着马离开,临王一行人已经搭建好了帐篷供王爷休息,底下的人在临王面前抱怨,“眼看就差了两里路就要入城,陛下偏偏卡着王爷,劳王爷在此受罪,实在是欺人太甚。”
临王冷冷看了他一眼,眯着厉眸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小皇帝当然不会轻易放他进去,因为他们双方都知道,只要他临王进了这望京城,不久以后望京城只会剩下一方存活,或是他临王,或是小皇帝。
“平郡王那里是否联系妥当?”小皇帝为了区区一个平民的性命罔顾宗室,打了勋贵的脸,尤其是平郡王对他怨言颇多,已经向他临王表了信。
“平郡王的人已经去了其他宗室府上,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书信传来。”属下恭声回禀,语气隐有一分舒畅,再过些时日这望京城易主,便可报了今日小皇帝怠慢王爷的仇怨。
“嗯,下去吧。再去嘱咐一遍,让那个女子不要轻易露面。”临王想到了有意思的画面,脸上露出了司马家一脉相承的诡异古怪。
让司马戈死在他一心宠爱的小皇后手中,看着他临死前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很有趣,不是吗?想一想临王只觉得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了,他杀不了先皇,对小皇帝下手也不错。
“属下明白。”
是夜,望京城因为临王的到来暗潮涌动,政治嗅觉敏锐的世家连夜召集族中子弟告诫他们要小心行事,当然还有立场已经明确的人家谋划着如何要将对立的一方拉下马。
然而这风起云涌的一夜,皇后娘娘和陛下也陷入了争执之中。
萧瑜夜里吹枕头风的举动终于被假寐的司马戈发现了,他心情本就不爽,这下坏上加坏,索性命人掌了灯。
“陛下,阿瑜想要出宫看探花游街,阿瑜真的很想去呀。陛下,阿瑜还没有看过呢。”有些心虚的小姑娘拥着锦被,娇娇怯怯地朝陛下撒娇。
“小傻子,你是想看游街还是要见谁当朕不知道?”司马戈肃着脸,眸底隐隐翻涌着戾色,“出宫或者冷宫,你选一个,现在就选!”
他沉声一喝,骇得小姑娘身子抖了抖,扁扁嘴巴,鼓起勇气又道,“陛下,阿瑜不选冷宫,阿瑜还要出宫。”
额角的青筋直跳,司马戈拧紧了眉头,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眸光暗沉,“是朕纵了你,你竟敢得寸进尺了。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再命人将那新科状元下入牢中。”
一声戾喝,惊了未央宫的所有宫人,何忠等人迟疑着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在外殿踌躇,陛下这是盛怒之下要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怒火一消,有罪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萧瑜没料到陛下会真的将她打入冷宫,她的小脸煞白煞白,大眼睛里面含了一泡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大哭出声,“陛下坏,夫君坏,阿瑜不要去冷宫,不要去冷宫。”
她呜呜地哭着,滚珠大的泪珠子滑下来,浸湿了小衣的衣襟,慢慢地蜷缩着一团,只觉得天底下没有比阿瑜更可怜的皇后了。
陛下他不喜欢阿瑜了,他要将阿瑜打入冷宫,阿瑜以后会吃不饱穿不暖还会被宫里的人欺负,她越想越害怕,直直地往床榻的最里侧退了好几步,将脑袋埋起来,小声小声地哭泣。
细细碎碎的哭声听在外殿春花和秋月的耳中,眼眶瞬间便红了,心疼的不得了,心中又急又怕,想要冲进去看看又怕激发陛下更大的怒火。
可是她们也担心娘娘的安危,进退不得,一张脸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汗水。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抽泣声,司马戈的脸色明明暗暗,手心的拳头握的死紧,一双黑眸像是盛满了漆黑的墨汁,暗沉无比。
“过来,朕不送你进冷宫。”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还隐隐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意味。
然而,埋头哭泣的小皇后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小小的一团甚至往里挪了挪,浑身散发着抗拒的气息,像只躲避的小鸵鸟。
司马戈眼尾泛上赤红,他伸出手去捞小皇后,可小皇后一闪一躲不要他的手碰触,依旧埋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眼皮微垂,司马戈及时掩了其中的戾色,不容拒绝地将人捞过来。纵然知道小傻子是被打入冷宫的命令吓到了不肯理会他,他内心的怒火还是忍不住地燃烧。
他是皇帝,他想要人生还是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此时的他想要见血,想要杀人,暴虐在他的胸膛横冲直撞,几乎压抑不住就要冲出来。
“小傻子,你喜欢血吗?鲜红的颜色,闻起来的气味腥腥的。”他嗓音微暗,覆在萧瑜的耳边低低笑了一声。
萧瑜的小脸愈发苍白了,她恹恹地吸了吸鼻子,陛下这是要杀了阿瑜和连益嘛,“不喜欢,阿瑜不喜欢血。”
她红着眼睛赌气一般地开口,想着若是陛下要杀了阿瑜,阿瑜就要永远离开皇宫,再也不要和陛下在一起,陛下他坏,他不让阿瑜同其他人亲近,他想让阿瑜只待在未央宫,阿瑜不愿意!
这个时候,司马戈对她的好,她都不再记得了,她只记得陛下的不好。他不要阿瑜的小公主,还不让阿瑜出宫,还要把阿瑜打入冷宫,阿瑜讨厌他。
“阿瑜也不喜欢陛下!”她低吼出声,像是只被逼到绝境的幼猫,炸了毛亮了爪子。
轰的一下,司马戈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去,双眼变得赤红,他的脑海中开始控制不住闪过一些画面,嬉笑的,怒骂的,拳打脚踢的,血液横流的……
他的头嗡嗡直响,只能听到一句话,稚气却不掩愤怒的一句话,“阿瑜也不喜欢陛下。”
好,很好,一个傻子罢了,留在这宫里做什么,他司马戈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傻子。
“啪”,未央宫的屏风被踢翻,浑身裹夹着森冷气息的帝王面容可怖地走出宫殿,手里夺过了禁军的一把剑,锋利无比。
提着剑,他如同一个嗜杀的黑面修罗,一路顺通无阻地回了太宸殿,“滚,全都滚出去。”
宫人们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大殿的门被关上,何忠提着一颗心守在殿外,嘴唇煞白。
“娘娘,您怎么样了?”陛下临走前的那张脸令人不寒而栗,春花和秋月担心自家姑娘,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却见娘娘双手抱着腿缩成一团,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惨白。
“快去叫御医!”春花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急声大喊。
“不要,阿瑜不要御医。”虽然像是失了魂魄,但萧瑜还是记得自己有了小公主,小公主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就会没的。
娘娘态度坚决,春花也不敢再提,只和宫人一起收拾被打碎的屏风,想了想又从库房里面拿出了新的一座。
“阿瑜要入寝了。”萧瑜恹恹地说了一句话,之后拿了锦被蒙了自己的小脑袋,缩成一小团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小空间不言不语。
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难掩忧虑,虽不知帝后之间突然发生了什么矛盾,但她们担心娘娘会出事,这个状态看起来不太对。
次日,礼部的官员终于逮着机会再次提出了迎临王回京的事情,然而当对上顶上眸光森戾暴烈的帝王时,他软了腿身子晃了晃声音越来越小。
心里叫苦,陛下竟然厌憎临王到了入骨的地步,他身为礼部官员怕是要遭殃了。
“陛……陛下,临王已在城外等候。”
“急着进城,是要谋朕的朝簒朕的位?”司马戈一张脸冷冰冰的不带丁点儿的温度,咧了唇毫不客气地开口。
嘶,朝臣们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答话。陛下今日一眼便能看出其心情……极为不妙,没有人敢往枪口上撞。
于是,今日临王依旧不得进城,临王世子也毫无动静。
又过一日,状元榜眼探花前三甲踏马游街,望京城中沸腾喧嚷,无数的小娘子抛洒鲜花果子,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宫里一片死沉,宫人们如履薄冰,远远地绕着未央宫不敢接近,谁都知道未央宫里面的皇后惹怒了陛下,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势了。
未央宫外守着的禁军密密麻麻的,围了两层,戒备森严。
城外,临王数百人依旧原地扎营,咬牙切齿地暗中咒骂宫中的暴君,怒气喷薄欲出。
“王爷,那皇帝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既然准了您返回望京的旨意,就不该将我等挡在城外!”临王手下的人气得火冒三丈,觉得这是京中小皇帝对自家王爷的羞辱。
闻言,临王脸上却不见半点怒火,他手中捏着一封书信,随手扔给身后的人,“将这个给那女子送去,告诉她,好机会就要来了。”
手下动作微顿,不明所以,临王却轻轻笑出了声,他的好兄长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生出的儿子司马戈也不遑于他。啧,他原本还担心宫里那个小皇后只是一个幌子呢,原来是真的心尖尖呀!
“已经过了三日,明日朝中绝对会有人迎本王入京,一切都准备妥当。”他的侄儿是疯子,底下的太傅等人却不是傻子。
下马威可以,但这个度不能过了,否则落人口舌的就是望京的臣子和皇帝。
第七十一章
临王所料不错, 次日清晨,便有礼部数名官员前来迎他们一行人进入京城,态度谦恭。
临王世子司马誉也在其中。
“得知父王归来, 王府已经准备妥当。”司马誉语气平淡地开口, 对着许久不见的临王只有客套,浑然不见半点父子间的亲情。
临王面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显然对自己长久未见的亲生儿子也感情不深。他在封地那里有其他姬妾,虽然那些姬妾并未给他诞下子嗣,但临王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依旧冷淡。
许是司马家的人皆是如此吧, 他们最在乎的永远是自身的利益,亲缘关系十分淡薄。
先皇和司马戈如此, 他和司马誉也是如此。
对于临王同世子之间的古怪气氛,周围人都默默看在眼中,内心自有一分揣测。
司马誉浑然不察,目光隐晦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那是一辆外表华贵颜色鲜亮的马车,周围有婆子相随, 他眸光微动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事实上,如今他还摸不准他的父王向司马戈献上女子的意图,若是为了和皇后争宠,寻个貌美的女子也就是了,没有必要特意和皇后的相貌那么相似。
临王的手下有他的人, 寻常人只知道临王带了一位绝美的少女要献给陛下。他得到的消息更全更精准,临王寻的这名女子私下里在特意模仿皇后的言行举止。
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怪异,但总是不得其意, 摸不到具体的那个念头。
这两日帝后之间生了矛盾, 宫中甚至有人传言皇后惹怒了陛下已经为陛下所杀, 不然陛下为何会派禁军将未央宫包围起来,让人不能窥见里面的情况。
因为那日却有不少宫人看见陛下怒气腾腾的从未央宫出来,手上持着一把利剑。
这说法竟有不少人相信,觉得陛下就是用了那把剑杀了皇后。
但司马誉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司马戈若是不喜或是厌了皇后,只需要将她打入冷宫即可,不必大费周章还命人将未央宫包围起来。
他与司马戈相处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倒是觉得他是在保护皇后。若他被刺激,尤其在夜里发疯的可能性极大,与皇后争吵等于心结出在皇后的身上。
夜里邪性一起,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有可能对着皇后动手。禁军围住未央宫不是要关押困住里面的皇后,而是要对付司马戈,不准他发疯进入。
那显然这个隐晦的真相除了熟知司马戈秉性的司马誉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知晓。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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