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戮认为如果从家属的角度,相比于现在面前的这具尸体,会更愿意认为自己的孩子是被烧死的。
——但是现实情况里,这个百分百才是沈余,死于,腹部看样子是被利刃剖开。
“所以……”于戮先聂铮一步往烂尾楼外面走,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没有监控,“这个才是沈余的话,之前那个烧焦的东西是谁?”他看向捂着口鼻在门口看着他们的几人。
“不知道,”江久叹了口气,看了眼聂铮,他也连走带跑地过来了,“我估摸着可能和你那会儿差不多?随便坑来个人然后烧死了什么的。”
“那为什么,”于戮双手攥成拳头,“他死了。”他有些紧张,浑身在颤抖,聂铮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一些身穿全套防护服的人员走进了这座烂尾楼,雨落在地上的声音被盖了过去,待到安静下来后,又是震耳欲聋似的雨声,窸窸窣窣,弄得人心律紊乱。
“是啊,”武雯惴惴不安地看着担架出来,一个小东西从尸体的袖口掉了出来,被赶紧拾了回去放好,“现在简直就像是……”
“三年前事件的重演,”于戮低着头,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揪着胸口,穿不上气来,“除了沈余死了以外,和三年前的事一模一样。”
真的,分毫不差。同样的被栽赃,同样的案发现场,又同样被人认为死了,又再一次出现。
“这就是我要你也过来的原因,”江久皱着眉,心情自然不好,看了眼聂铮,见他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别的人的话我再怎么直也会委婉一点,不过你的话……我就直接说了。”
于戮喉结动了动。
江久严肃地看着他,往日的懒散少见地消失了:“凶手是不是在暗示,下一个死的人会是你。”
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越下越大,门口已经挡不住雨了,聂铮撑起了伞,把于戮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凶手早就想杀了我了,”于戮深呼吸一口,看上去并不太慌张,大风大雨都见过了,生命有危险也早不是第一次,见怪不怪,“tmd到底跟我什么仇。”他咬着手指。
回忆起之前酒吧的遭遇,还有再之前自己身处仓库废墟又差点被烧死的事情。于戮现在没死,都是个奇迹了。
“那个……”武雯艰难地插进了这沉重的气氛,“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邰明明没等她接着说就先撤了,这次虽然由于死亡之间过长调查起来不方便,不过还是跟过去看看有什么发现比较好,指纹之类的说不定就有发现呢。
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凯因为身体不适也先行离开了,手头上还有些闲杂的事情,准备直接回办公室。
于是除了聂铮和于戮,只剩下武雯和江久两个人。
邰明明走之后还特意发消息叮嘱江久:老讲究,朋友圈记得实时更新哈。
江久:……
江久:今天没猝死的话晚上慢慢唠,放心吧你早睡不了。
他关了手机,几个人已经先走一步了,他马上跟过去,一言不发盯着于戮的背影看了两眼,跟随武雯的脚步走上了粗糙的水泥楼梯。
楼梯很长,毕竟是烂尾楼,四面通风还没有电梯,靠着一双脚走上去,到楼顶的时候几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刚才,上来,看过一趟,”武雯叉着腰,说话断断续续的,手扶着墙面,慢慢往前走,两眼视线乱晃着张望,“你们几个过来过来,尤其是你。”她指了指于戮。
“我?”于戮愣了一下,赶紧走过去,“有什么发现昂?”
几个人都缓得差不多了,江久因为常年宅在座位上心在有点精疲力竭的样子,却也被武雯的两个手指给掐精神了。
“诶痛痛痛痛,”江久蹦了起来,赶紧跟紧武雯到处找来找去在地面上搜索,“到底啥玩意儿啊?”
“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啊……”武雯手捏了捏后颈,又朝上挠了挠头,“啊啊找到了。”她的手指向自己脚边,是一个墙角处。
于戮首当其冲凑了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突然眼睛睁大,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滑倒,好在被冲刺过来的聂铮接住了。
“怎么了?”聂铮还没来得及看见,两手半搂着于戮,头往前面伸。
“这东西,”江久捏捏下巴,“有点眼熟。”
“于戮你应该更清楚一点吧?”他看着于戮。
“卧槽我居然把这事儿忘了md,”于戮扶着聂铮的肩膀慢慢平衡了中心,地上很滑,屋顶有几个漏洞正在往下滴着水,“还真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什么东西?”聂铮还是没搞明白,拿着手里的伞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了几人说的是什么东西——
是个空心圆套实心圆的标记,黑色的,看样子应该是马克笔一类的东西画上去的,比较粗糙,颜色因为潮湿的环境不是最清晰。
曾经这个标记出现在还没变成废墟的废弃仓库里,还有还未被大火洗礼时小山那儿的木屋里。
按照前两次的经验,只要出现这个标记,就证明这个地方马上就要被烧毁了。
于戮跟几人解释了一遍这个标记的事情。之前一直当心事藏着,结果却早就因为事情太多忘干净了。
“老讲究,聂队,还有于戮,你们应该都看见了吧,”武雯站在标记的旁边,用手指了指,“刚才工作人员搬运尸体的时候,从沈余身上掉下来的是一支马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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