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都有意无意将目光瞥向匆匆赶来的阮静,后者也没想到赵璐璐竟然真的豁出去了,拼着把自己陷入极危险的境地也要把她拖下水!
要知道此事一过黑鹰绝对留不得她,她隐约知道一些组织里比她等级要高的人也进入了这个副本,说不定赵璐璐下一刻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所以她到底图什么呢?活得不耐烦了?
赵璐璐用狂热的眼神告诉她: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明知必须死,那便拉一个垫背的,顺便把线索传递出去,也省的许昭和他们费心了。
邹北三人站在较远处目光阴沉,他们也没想到赵璐璐一下子将全部火力引到了自己身上,不由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哀之情。
在这偌大的游戏世界中,谁又不是朝夕不保胆战心惊呢?
许昭和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了那边一眼,末了看到赵璐璐说完所有话面色惨白地朝这边走过来,见到他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赵璐璐是想回房间休息一下,见许昭和站在楼梯口便虚弱地笑了笑,却没想手中忽然被塞了一个道具,还未等她看清就听耳边闪过一句“好好活着。”随后,那人就走远了。
她猛地回身看着许昭和愈走愈远的背影,终是含着泪又笑了一下。
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像昭哥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去做什么舍己为人的事,但不妨碍他欣赏这样的人。
赵璐璐挺好,又是沈琛看重的粉头,能保就保一下,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如此想着的昭哥逐渐又往走廊深处走去,这一片他之前来过,现在也不过是不死心地继续细细寻找。
然而没想到走了没几步,手里安静如鸡的蜡像娃娃忽然有了动静。
按照娃娃们的说法,这娃娃原本是死了,但是在靠近蜡像馆后隐约有了反应,后来又死了,所以应该是不会动的。
但现在,那娃娃浑身小幅度颤动着,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许昭和四下看了下,见确实无人便将娃娃靠近贴在耳边,听到了那尖细又虚弱的声音:“白天找不见,晚上来相见——”
同一句话反反复复,许昭和皱着眉将娃娃塞到兜里,他便不再抖了。
看来是要到晚上才能找到那个房间?十分有恐怖片的感觉了。
现在也已接近晚饭时间,昭哥想了想便先回了房间,等到凌晨过后再行动。
因为有赵璐璐在沈琛便也没在房间里呆着,后来也不知去了哪儿到处都找不到,一直到晚饭才又出现。
关于“工作”上的事许昭和一概不多问,只是小声跟他说了晚上想要出来的事,沈琛没有反对。
他心中有底,便继续安安稳稳吃饭,随后老老实实回房间打算提早休息,却一直不见赵璐璐的身影,不由问道:“赵璐璐去哪儿了?下午不是还在这儿休息吗?”
“哦,”沈琛自然而然躺到许昭和的床上,“换了,她跟邹北一个房间。”
昭哥皱眉:“你给邹北什么好处了?”
亲兄弟明算账,他可不觉得能当上no.1邹北能有多好说话,又是一个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就能把你坑到底裤都赔光的聪明人!
沈琛摆摆手,声音不自觉压低:“没什么,不重要。”
“哼,”许昭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既然都有空床了那你就过去。”
沈琛趁机从后面抱住他,贴在他耳朵边哼唧,“我不去,那床别人睡过了,你还让我去吗?”
昭哥嘴上不耐烦,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一靠,“就你事多。”
“你惯的。”
许昭和:“…………”忍不住勾起嘴角。
不知何时回来躲在床底听墙角的五娃忍不住一个哆嗦,果然在他们家里昭昭是父亲路西法是母亲!没有任何问题!
……
…………
晚上本就是游戏者不敢多加利用的时间,十点一过便没有人再在外面闲逛,全都被迫改掉了熬夜抠手机的坏习惯早早关了灯。
许昭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让沈琛12点准时叫醒他。
怀里就是自己喜欢的人,沈琛着迷地看了几个小时,虽然激动却也努力忍耐不做什么,时间一到便恋恋不舍地将人叫了起来。
许昭和迷迷糊糊睁开眼,转身又在他怀里磨蹭了十分钟,才清醒地出了门。徒留痛并快乐着的沈琛和恰狗粮恰到面无表情深深习惯的五娃看家。
兜里装着的是下午提醒他的蜡像娃娃,一人一娃再次往那条通往厨房的走廊走去,却没想到在刚刚进入客厅时,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许昭和一瞬间警惕起来,慢慢掏出照明的道具朝客厅中央走,最终在沙发上找到了那血腥味的来源。
古老且封闭的别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和夜明珠冷白的光、血红色的长沙发上,半躺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死不瞑目!
许昭和脚步一顿,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叫大家出来,但想到赵璐璐出事的时候无论如何大叫也不会有人出来便歇了这心思。
他重新走向那沙发,看到了流淌到地毯上仿佛无穷无尽的血,事故就在不久前发生。
女人名叫安穗,印象中是一个话不多安安静静的游戏者,此刻脖子被一刀砍断,身上隐约还能看到被剜了几处,少了几块血肉。
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做?
鬼怪可没有这么斯文。
就在许昭和想要进一步查看时,手中的夜明珠忽的被不明物体打落,滚到沙发深处。
没有机会去拿,只有隐约的光照见脚底,回首间瞥见一个黑影朝他扑来!
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许昭和翻身闪开,眯起眼睛借着那隐隐约约的暗光提起砍刀就迎了上去。
凶手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能这么钢,黑暗最是能激起人类的恐惧,又是在这么一个凶案现场,按理来说成功率会很高。
但这人非但不怕,还一副来干架谁跑谁尴尬的狠劲儿,他只能说不愧是华生吗?
华生,一个连top10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传闻中最神秘莫测的男人,虽然是个“小白脸”但上天打架没在怕!
一个砍刀不够我们数量来凑,凶手似乎从未见过如此能氪的人,渐渐便起了退却的心思。
趁着一个侧身间往桌子上一翻,那黑影匆匆且狼狈地随便选了个方向逃走了,许昭和本想提刀追过去,口袋里的蜡像娃娃却在这瞬间开始猛烈颤动,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凄厉地响起。
紧接着一片红光倏地出现在眼前,许昭和只来得及把砍刀朝着那凶手逃跑的方向掷过去,下一瞬便彻底被红光笼罩,整栋别墅都陷入了一片血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通关,也不是很难,就是有点费砍刀:)
问:昭昭到底有几把砍刀?
第232章 人油
空气都似乎被这鲜红的颜色染上了浓稠的腥气,许昭和皱了下眉,将口袋里激动地好像在蹦迪的蜡像娃娃掏出来,却见他原本破了个洞的肚子已经彻底愈合了,惨白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唇红齿白好生清秀。
四处的景象全部被遮掩,最后只剩下一条仿佛铺就在血海之上的路,咕嘟咕嘟还在沸腾着。
这便是夜晚的别墅吗。
蜡像娃娃更像是钥匙一样的存在,而此刻昭哥手里紧紧握着“钥匙”,踏上了那唯一一条通往血腥更深处的路。
脚下滚烫且黏着,在走过的血路上留下一串串漆黑的脚印,转瞬又被追赶而来的黑暗吞噬,没有退路。
许昭和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手中的娃娃越来越激动,在某一刻忽然攥紧他的手指开始放声高歌。
“生在熔炉之上,火在燃烧我的肝脏,然后我融化在血水里,塑造在黑暗的泥沼……”
娃娃摇头晃脑越唱越兴奋,大眼睛滴溜滴溜转动,最后看向许昭和,一愣,唱得更大声:“多么美丽的人啊,多么美丽的血肉,若是生在熔炉之上,塑造在黑暗的泥沼……”
娃娃开始手舞足蹈:“你愿意永远陪着我吗?陪我永远快活地生长,在冰天雪地里唱歌,在地狱业火里奔跑,我所有的一切都将属于你,我最美丽的新娘!”
许昭和:“…………”
许昭和低头看着只有他手掌长的娃娃,后者正眨着葡萄似的黑眼睛冲他抛媚眼,声音越飙越高,不断重复着“我的新娘”。
那一刻,他心里想的不是首次被求婚对象竟然是一个小小小鬼怪,而是幸亏沈琛不在这里,不然这娃娃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蜡像娃娃的伤彻底好了,甚至隐隐有补过头的架势,开始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前方透过血雾已经隐隐能见到门的轮廓,许昭和自然不会放过这小东西,掏出一截绳子缠在蜡像娃娃的腰上,随后将他绑在了召灵伞的伞柄上。
娃娃在走动间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摆,仰头看着许昭和,唱:“我美丽的新娘……”
许昭和也低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伸出两根手指头,往绳子上一弹。
娃娃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始摇摆,小脸煞白煞白,抿紧小嘴终于不唱歌了。
许昭和也将注意力从蜡像娃娃身上移开,看着逐渐靠近的隐藏在浓雾之中的小木门。
门是小小的一扇,还没有他高,上面挂了一把生了锈的大铁锁,大约就是王导故事里的那个房间了。
故事里并没有说那个学员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但既然是蜡像师,整个故事自然都是与蜡像有关的。
他再次摇了摇伞柄,盯着开始情不自禁转圈的蜡像娃娃问道:“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蜡像娃娃转圈转得有点想吐,虚弱地唱道:“别摇了别摇了,我回到了孕育我的地方,在熔炉之上,在血水之中,在黑暗里绽放……它将热切地欢迎我。”
许昭和将伞柄靠近铁锁,绳子终于不晃了,蜡像娃娃颤颤巍巍伸出手,轻轻放了上去。
“咔哒”,铁锁应声而开,娃娃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呕”地一声。
冷酷无情的昭哥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拿掉铁锁推开了门,门外的红光瞬间照到了门里,不过视线范围依旧有限,想着他便拿出了夜明珠,没有丝毫迟疑地走了出去。
在后脚刚刚踏入房间,木门便“啪嗒”一声关上了,许昭和回头看了一眼,视线仿佛透过了厚重的墙壁,见到了另一道热切的目光。
而在他收回视线后,隔着层层的阻挡,站在门口的沈琛眨了下眼。
眸中的黑雾转瞬间散去,于是那条溢满了血雾的道路也消失了,目光所在之处也没了木门,只有一片雪白的墙壁。
在暗处的另一人眼中也亦是如此,他看不到另一处空间,只看到“华生”直直走到了墙壁前,随后就原地消失了。
黑暗中的人咬了咬牙,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墙看了一会儿,接着悄然退场。
对于那东西沈琛连瞥一眼都懒得瞥,依靠在门口默默咀嚼着两个字——新娘。
他垂眸不语,反倒是身后的五娃开始胆战心惊,靠,蜡像娃娃死了!
还是他们有眼力见儿,早早认了爸爸,现在连路西法都不能随便动他们嘻嘻!
……
小屋中。
许昭和似有所感,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随后低头用悲悯的眼神看着蜡像娃娃。
娃娃:“…………”
可惜就连这独属于蜡像娃娃的目光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随后昭哥又是那个无情的“渣男”,举着夜明珠往房间深处走去。
蜡像,全部都是蜡像。
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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