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聂诚拍拍他的手,继续说道:“目前判断凶手一个少年人,十六七岁,不确定是否成年,被人用套牌面包车接送,肯定是有预谋的。他选的时间是14点左右,在我与余子轩通话后见面前,不知道他们是监听了还是正巧也在那段时间注意到了期刊找到了他。”聂诚说。
“嗯,专案组已经考虑到了。如果是监听,胡小菲也有危险,他们安排了警力暂时保护她。她现在带着孩子暂时住在前夫家。”
“她前夫?”
“是个大学老师,两人离婚后都没再婚,很配合。”
“那就好,希望余子轩的事不要重演。”
“不会,这个时候再杀人不是无知就是疯了。如其背后有人策划,这类人很敏锐。”
“余子轩一定掌握着关键线索。”
“嗯。”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各自思索着各案中的关系和逻辑。
姜准忽然说:“你明天得去趟荣光里,申请把关系转到分局来。”
“先等等,现在案子正在关键。”
“提交个申请不会耽误时间,案子的事有吴泽他们,你不说过身为队长,比线索更重要的是根据线索做出正确判断。”
“也不用这么急吧?”聂诚惊讶道。
姜准沉默片刻,说:“我怕你师父反悔。”
聂诚听完忍不住低笑,停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多日的压抑一扫而光,“行,我明天去。”
临睡前,他把手机里的各种招聘APP删个干净,曾经空落落的心重新踏实下来。
重新回到刑警的职位也许会面临更多的荆棘,但是比起在边缘徘徊的迷茫要好上许多,他难得找到出路,迈出了脚步,再也不想回到那些平静混沌又看不到出路的日子里。
转天一早,姜准还在睡,聂诚已经到了上班的时候,他轻手轻脚下床,洗漱换衣,最后做贼似地慢慢关上防盗门。
到分局时刚八点钟,公安大楼里静悄悄的,大多数科室还没开始办公。
刑侦科也没到上班的时间,但是因为最近有大案,而且他们聂队今天第一天正式归岗,不想他一进门看到科里一个人没有,自觉自发地早早来上班。
然而雄心壮志抵不住困意浓浓,他们一个个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聂诚进门后乍一看还以为办公区没人。
第一个注意到他并且飞速站起身的是吴钩,其他人迅速站起来,身为副队的吴泽一喊口号:“敬礼!”
他带头和亮子、祖星辉、张杰明、吴钩、林敏欣齐刷刷面向聂诚,昂首挺胸,指尖顶眉。
聂诚站直身体,回他们一礼,说:“谢谢。”
吴泽走到他跟前说:“欢迎宴没来及订,这几天太忙了,结案后补上行吗?”
“当然可以,我请。”
“就等你这句了。”吴泽笑着散播消息,不给他失言的可能性。
简单寒暄过后,聂诚将专案组的安排分布下去,“魏远案之前在和安区手里,余子轩案的前期调查工作也都由他们负责,这也给了我们缓冲的机会,但是现在市局的安排已经出来了,怀疑魏远、余子轩的背后可能与三年的毒品案有关,所以交由我们主侦,其他分局都会配合。一会儿和安区会把案卷和证据全部移送过来,一旦东西到手,就轮到我们冲锋陷阵。”
“是!”
上午10点,李穆带着两个刑警来交接,11点交接完毕。聂诚找了间会议室,一边阅卷看证据,一边向队员讲解案情。
“从尸体位置来看,给凶手开门的余子轩妻子?”亮子说。
“是。余子轩处于烦躁和极度警惕的状态,让妻子出面应对陌生人,在情理之中。”聂诚说。
“那么余子轩可能看到了凶手。”吴泽说。
“不是吧,根据尸检报告,凶手是从背后割断他的颈动脉。”祖星辉说。
“不,我是说在楼下的时候。余子轩不是在阳台么,他在监视楼下的一举一动,也许注意到了凶手进来。但他因为是租户,对楼里邻居的情况不了解,所以即使看到陌生小孩也没有怀疑,这也证明他不认识他。这是专案组排除私仇的主要原因吧?”吴泽看向聂诚。
聂诚一点头,“没错。”
分析完情况,他们也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抓捕疑犯,但是毫无线索。和安区在最重要的48小时内都未能追到,他们现在大海捞针地排查只会白白浪费警力。
余子轩家已经被和安区刑警翻过几遍,能作为线索的全都录入过了,摸排走访的任务他们也完成了大半,他们很难再从现场有新发现。但这里一直属于海东区管辖,他们远比其他刑警熟悉环境,不用特意查就知道社区矫正里有没有疑似的家伙,这附近是否住着释放后的重刑犯,案件里又是否牵扯到了地头蛇。
聂诚让亮子联系曹向荣要来他在交通系统的朋友的电话,亲自跑一趟去盯着车牌查找情况;安排张杰明和林敏欣再去向小区保安、周围邻居,甚至常在楼下闲聊的大爷大妈再了解一遍情况,基层民警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小看群众的力量;祖星辉和吴钩去趟和安区分局,了解人脸识别的进度,如果有疑似的,先去接触,能基本确定就先行拘留,后续问题他来扛;吴泽机动,暂时和他一组。
一会儿他和吴泽打算去市区确认技术侦查的报请进展,虽然案子惊动了市局,很多事开了绿灯,但是技侦因为涉及到可能侵犯公民隐私,手续方面很重要,而且更迫切的是,他想在市局里看看有没有和郊区那边警局相熟的,能搭个线方便他们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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