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多数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就是在一件件看起来很小,其实是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的小事的积累中,一点点消耗掉精力和勇气,但造就这些后果的人的出发点往往看起来很可笑。
他庆幸房时是勇敢的人,他一直这么勇敢,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他是个很棒的小朋友。
“没事了。”纪柏暄一只手放在房时后颈轻轻地捏了下,声音很淡,但却给了房时奇妙的安全感。
回到家,纪童宇已经睡了,岑丁度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在换台,听到门响也没动,懒懒地说一声,“回来了。”
没反应,岑丁度抬起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他的好兄弟把人领回家来了。
“什么情况?”岑丁度立马起身看看纪柏暄又看看房时拿的包。
“房时住的地方环境不好,我不让他在那住了。”纪柏暄接着说:“你回吗?不回的话就打地铺。”
他屋子没那么大,有一间书房,一间器械,他平常锻炼身体,还有一间就是童宇的房间。
他没觉得小,这样刚好,太大他自己一个人会觉得太旷,可现在他考虑换套房子,不然房时来了都没地方住。
“不住,我回了,你们…早点休息。”岑丁度摆摆手,利落地走了。
房时有些局促,他好像又给纪柏暄添麻烦了。
“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房时说。
“不着急,先住这儿,”纪柏暄从他手里接过包,试探地说:“或者你付我房租,住我这也行。”
房时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还是不要了,他早出晚归,会打扰到纪柏暄。
“逗你呢。”纪柏暄看房时没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拒绝,自己就先说:“你先住着,等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再搬走。”
房时点点头,看着客厅里的沙发说:“那我睡沙发。”
“好。”纪柏暄没坚持,他知道房时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点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纪柏暄从卧室拿了睡衣出来,还是他之前穿的那套,纪柏暄洗干净收起来了,“你先去洗,你的东西都还在。”
房时点点头,接过进了浴室。
纪柏暄走到纪童宇的房间轻轻把门打开,看了一眼熟睡的纪童宇之后又把门关上了。
他又进到卧室从柜子里拿了新的被子和枕头出来放在了沙发,愈发觉得这个沙发太小,再看房子,愈发觉得房子太小。
纪柏暄又看了看他锻炼身体的地方,是个次卧,他完全可以收拾出来让房时住这里,但是他需要先买张床,只能让房时将就一晚上了。
房时刚洗好出来,纪柏暄就坐在沙发上喊他,他走过去,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医药箱。
“坐这儿。”纪柏暄拍拍旁边。
房时乖乖坐下,看着纪柏暄用棉签沾了些碘伏,凑近他,小心地在他嘴角的位置轻轻擦了擦,离得很近,房时能感受到纪柏暄的呼吸,他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颧骨的位置有些肿还有些泛青,在往上一点就会打到眼睛了,纪柏暄越看越生气,不明白现在的小孩为什么下手这么没轻重。
他起身在冰箱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按在他脸上,之后又用气雾剂喷了几下,这也不保证明天会不会泛紫,能把肿消下去就好了。
“没事了,不疼。”房时能看出来纪柏暄有些担心,他勾了勾嘴角,对纪柏暄说:“你去洗吧,已经很晚了。”
“你明天还要上班?”纪柏暄站起来说。
“嗯。”房时点头。
纪柏暄看着他很无奈,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早点休息。”
纪柏暄洗好之后走到沙发前看了看,房时闭着眼睛侧躺着,像是睡着了,纪柏暄站了一会儿又转身把客厅的灯关了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刚响,房时就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黑暗,房时坐起来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看不到光露出来,他又躺下,直到视线已经逐渐适应黑暗,也没把眼睛闭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好像有点依赖一个人了,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房时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一会儿抠抠沙发,一会儿看着虚空发呆,最后怎么睡着的他也不知道,但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房时是有早起的习惯,他身体里好像是有一个闹钟,到一个点就醒,可两次在纪柏暄家就突然失灵了,他一次比一次睡的沉。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最主要的是他人不在沙发上,而是在纪柏暄的床上,房时激灵了一下,首先怀疑自己梦游了。
等他起来看到餐桌上纪童宇给他留的纸条时,才松一口气。
房时哥哥,早安,我去上学了,你起来记得吃早饭哦,晚上见,对了,你睡觉掉到地上了,叔叔就把你放床上了,你起来不要吓到哦,纪柏暄代写。
房时勾了勾嘴角,忽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后半句像是纪柏暄告诉他的。
房时的手机昨晚就剩一点微末的电量,早在半夜就罢工了,他拿充电器充电,洗漱之后开机,有乔诺衣给他发的消息,让他不要着急,可以晚来一会儿,房时知道肯定是纪柏暄和她说过了。
房时怔愣,纪柏暄真的太好了。
他七点下班,七点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可以去找房子,但是也已经很晚了,他也不想找上下铺了,他像租个单间,这样纪柏暄也放心,可他找了几天,不是贵就是离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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