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胖子?那是他自个儿缠上来的,其实我们不是那么熟。」江之衡无情的口气像是渣男狠心甩掉失了兴趣的另一半,还顺便举报了对方:「他说他常常偷溜去行政层,你看看要不要跟进一下?」
连名字也不愿提,这下杜听夏绝对会在他办公室上吊自杀,方施旅一想到要应付那样的杜听夏就头痛,但也很清楚不能在江之衡面前泄露半分,只好道:「那家伙常常觉得自己能去其他楼层,不用特别理他,他就是这副样子。」
方施旅离开前给了江之衡一颗止痛药,还贴心提到这里的浴缸水龙头是连着附近的温泉,让病患足不出户也可以享受温泉浴,让江之衡不得不慨叹这里果然和酒店无异。
但慨叹还慨叹,江之衡身体还是很诚实地飘进浴室,放了一缸温泉水准备享受一下,再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反正方施旅也说了,杜鸣春一昏就是整整一天,有时还会昏上好几天,他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刚好碰上清醒的杜鸣春。
不过方施旅同样也说了,无论杜鸣春昏上多久,都会准时在杜听夏固定探访时段之前醒来,然后再把杜听夏骂过狗血淋头。
江之衡想到这里就心塞,虽然杜鸣春一副嫌弃的样子,但既然杜听夏每次来的时候他都要挣扎醒来,这明摆着是用情很深,他还敢跟说不介意杜听夏被自己拿走,显然是标准的嘴上说一套,心里行另一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不对,杜听夏都没有跟杜鸣春杀起来,若真要相爱相杀,杜听夏肯定会率先放下武器当被杀那个。
若是杜鸣春对杜听夏态度好点,自己也就可以心痛放手,但现在这副样子,他放手又觉得杜听夏不应承受另一半的冷暴力,不放手又心知自己斗不过杜鸣春,放还是不放,他完全拿不定主意。
现在他能拿定主意的,就是关掉水龙头。
江之衡伸山手探了探水温,对于自己的倒影没有出现在水上没有感到一丝惊奇,他是鬼又不是人,除非是用地府特别矿物造出来的镜子,不然像水面、玻璃这些反射物体,是不能直接反射不了鬼的样貌。
虽然说可以利用手机来个间接反射,但江之衡也曾听说过,只要他们反复吸气呼气,佯装自己还活着的样子,是可以短暂把自己的样子直接反射出来。
眼下江之衡没事干,而水温对他来说有点太烫,就干脆浪费点时间来假装呼吸,看看这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他吸气呼气足足十分钟,终于在热乎乎的温泉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他没有停止动作,继续维持着相同的频率,像个自恋的人肆意欣赏自己的美貌。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很少这样认真观察自己,每次晚上起来的时候,匆匆洗个脸就算了,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神志从来不会让他停下来,仔细分析自己脸上每一个部位。
他怔神地看着自己不太好看的眉,再到毫无特色的鼻子,接着是平平无奇的嘴唇,然后是没有保养的皮肤……一股违和感突然脚底涌现,触电般竖上他的背脊,再扩散到全身,让他突然无力半飘在空中,逼不得已要倚在浴缸边,借力来让自己不直接坐到地上。
浴室里头充满着热腾腾的蒸气,可他却浑身冷汗如坠冰窖,颤栗的手几乎把用来当反射镜面的温泉水全洒出来。
这张脸他很熟悉,不,应该说,他刚刚才看过,且还跟脸的主鬼说过话、被骂上了一顿。
这是杜鸣春的脸。
若果他们长得这么像,为什么自己会到这时候才发现得了,平常他起床洗脸的时候不也会顺道瞄瞄镜里头的自己——不对,江之衡回想起房间的布置,不只是自己借住那间、什至是杜听夏那间,浴室里都没有摆上镜子,不止这两间房,杜听夏的整座房子,例如他飘过的走廊、待过的客厅、坐过的饭桌,那些位置通通都没有反射物,就连窗户也是长期用窗帘挡着的。
对了,还有车子。
一开始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杜听夏要弄个里头看到外面的挡光涂层,现在回想起来,他是在杜绝所有反射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杜听夏从他们一见面就开始防着自己发现和杜鸣春撞脸的可能性。
不,不对。
「哎呀,你好像那个杜什么,你是姓杜的吗?不对,你姓秦,但你真的好像那个春天。」
「好好的你下床干什——呀,你不是他,抱歉。」
脑海里蓦然浮起佟归和护士的话,江之衡的脸愈加发白,能让陌生鬼在第一眼就把自己认成杜鸣春,这已经不是相似,也不是只有某个部位类似,这活脱脱是把杜鸣春的脸复制再贴上自己颈上。
巧合不会巧成这样吧?
江之衡摇摇头,他很想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杜听夏的策划,因为发现自己和杜鸣春长得近九成相似,所以就设计接近自己,让自己喜欢上对方并甘心当替身。
但他很清楚不是,背后的理由远比这些有的没的狗血情仇还要深远。
为什么杜听夏要自己给他采访?
为什么杜听夏说他有盗取文件的嫌疑?
为什么杜听夏要指定刊登他死前的经历?
为什么杜听夏要千防万防、防着自己照镜子?
江之衡看着如镜面的温泉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停止了吸气呼气,杜鸣春那张脸也折射不了出来,可有些事情,并不能像反射般没了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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