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应该是对杜鸣春作出一连串质问,但一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波动的黑眸,他就没由来得心慌,总觉得杜鸣春空洞的眼神有莫名的震慑力,让自己下意识遵从对方的指令。
他气势汹汹地冲进治疗所,结果却发现,杜鸣春居然是真的存在。
那即是说,他对杜听夏的那些猜想完全是错得离谱。
接下来,他该如何是好?
杜鸣春存活的话,那他永永远远的都不能全部占有杜听夏,他注定只是一个替代品,在杜鸣春入住治疗所的时段,才能和杜听夏一块建构虚假的二鬼世界。
他用手掩住自己的脸颊,想借此盖去狼狈不堪的自己,可这样的举止却扯动了他肩上的伤,痛得他再次出现裂眦嚼齿的颜艺。
说起来,他应该找个护士讨颗止痛药,他没兴趣在这里挑战自己的忍痛程度。
慢着,药?
江之衡忽然想起,阿西曾提过杜听夏会从这里领药回家,但如果他是来探望杜鸣春的,他为什么会领药回去?
杜鸣春在这里是事实,但杜听夏在这里看病也是事实。
若杜听夏不是因为妄想症才看病,那他是因为什么才吃药,且还是遇到自己后不需要那么频密看医生?
江之衡垂下眸,能左右杜听夏一切的鬼,这间治疗所不就有个吗?
灵魂分裂的实验是失败了没错,杜鸣春也得了捡回了一条命、不,这说法不太对,总之就是也一同下了地府,但向来对杜听夏宠爱有加的他却性情大变,继而住进了治疗所;而接受不到杜鸣春对自己冷漠以对的杜听夏,则是成为了长期病患,定期过来这边探望……还有领药。
「所以你又跑过来了?」对于再次来打扰的江之衡,杜鸣春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可他还是合上了书本,随手把它扔到一旁,准备要和对方来场深谈一样。
「对,请哥哥大人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江之衡挺起胸膛,打定主意不获得对方正面的响应,就死也待在这间病房不出去。
「你真的很烦。」杜鸣春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这家伙十五分钟前再次冲进来,头一句就大声给他哮了句「你是不是对杜听夏没有留恋了?没有的话,可以把他让给我吗」,全然不管只想安安静静看书的自己。
即使是定期来探访、但每次都是被自己气走的杜听夏,从来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提高的声量会引起自己不适,哪像眼前这个粗暴成这样。
话说回来,杜听夏那小子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露面,是跟……这玩儿搞在一起了?
啧,连这么没礼貌的小鬼都下得了手,到底是有多饥渴呀那家伙呀?!
江之衡再次跑过来说是示威也好,抗议也好,与期说他是来请求杜鸣春把杜听夏解放出来,倒不如说他是来试探对方是不是如自己所想,被分裂实验弄得把对杜听夏的感情也分裂出去。
他等了一会,却没有从杜鸣春身上看到一丝憎恨和火大,正常来说,莫名其妙蹦出一只鬼说喜欢上自己的另一半,还要求割爱,应该是火冒三丈,而不是反白眼反指对方「很烦」吧?
再说,杜鸣春虽然不太说话,但望向自己的目光又是打量又是嫌恶,倒也几分几恶婆婆看媳妇,还在心里诋毁说这家伙怎么配得上自己那上天的儿子。
「你喜欢那小子就即管拿去,我对那些不好好听话的鬼不感兴趣。」杜鸣春嘲讽般笑了一声,嘴里的语气彷佛杜听夏只是一件可以随时转赠的吊饰。
「你……」
江之衡还想确认些什么,可杜鸣春突然全身抽搐,放在床边的一连串仪器也跟着哔哔哔响起来,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想着自己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时候,门外忽然冲来好几个医护,其中一个一看到他就破声大骂。
「好好的你下床干什——呀,你不是他,抱歉。」
多余的江之衡很快就被推到一角去,医护围着床边又是施各种急救、又是打药,然而当事鬼杜鸣春却没有好好配合,弓起身体硬是不肯好好躺下来,瞇起的双眼拼死和快要离散的意识对抗,目光如利剑般狠狠盯着江之衡,彷佛彼此之间有着不共载天的仇恨。
江之衡茫然地回望着杜鸣春,坦白说像他这种偷偷潜进来的,就应该趁这大好良机悄悄溜走,可是被杜鸣春这么一盯着,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认为自己必须留下来,接受对方硬撑着、即将要传递过来的讯息。
「杜鸣春,你必须躺平下来,你魂魄极度不稳定,想就这么魂飞魄散吗!」
「你不躺下我们就要绑你了!」
耳边传来医护气急败坏的呼喊,江之衡的目光却落在杜鸣春苍白的唇上,看着它动了又动,用上最后的力气,挤出断断续续的词句。
「我……才不承认……你……是……另一块……我……那么……蠢……」
江之衡的手忽然有点痒,都这个时候了,杜鸣春还是要指责他的智商水平,难道他不觉得自己都这副样子还要顾着骂鬼,其实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呵……还不到……没救……」
杜鸣春像是感知到江之衡的所思所想,但他还来不及发表什么,凶狠而果断的医护已没耐性再任着他胡闹,啪的一声强压杜鸣春躺平,拿出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绳子,利落地把他绑在床上不能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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